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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4-04-20 16:12

[武俠]蝶舞大唐春(全本)-22

  
卷三洛都风情23大羊同


“你们,你们认识?”那个装扮成店家的小兵看两伙人互相对峙上了,就有些傻眼了。

“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店也能得遇查大小姐,幸甚幸甚,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小姐身边这两位也都是中愿武林鼎鼎有名的人物,一位是少林了然大师,一位是名剑山庄陆剑平陆大侠。”小羊同大笑三声说道。

这厮一眼就认出了了然和陆剑平,对我中原武林倒是熟悉的很。不过他一个受了重伤之人,声音里怎么这么中气十足?莫非就这么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立即想到大羊同身上,定是他帮他弟弟疗了伤,小羊同的伤才能这么快就好起来。我心下暗暗震骇,看来我留在小羊同身上的伤,在人家大羊同眼里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就这大羊同身上还是也带着重伤呢。

突又一想,不对,昨晚我们从那密林离开后,他们就开始上路了,大羊同那来的时间帮他弟弟疗伤,除非他们能在步行的同时疗伤,可那也太神气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只听查忆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小羊同先生也真好眼力,竟能一眼认出了然大师和陆大侠,不过会在这儿遇到先生,小女子却是深感意外,先生此刻应该在洛阳城里处心积虑的谋刺我天朝上将才对呀,怎么到了这儿,而且这一身灰尘、、、、、、”

查忆萍这语气就是在问小羊同,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我心里暗赞她的心机和辞锋,知她已从小羊同这个时候在这儿的出现推断出我们在洛阳城里已经动手,小羊同这是在出逃途中。

小羊同也听出了查忆萍话语里的抑谕之意,怒哼一声冷笑道:“我和我大哥之所以能在这儿和查姑娘你相遇当然是拜你们那位何公子所赐。不过你们那位何公子现在也不好受,他昨晚跟踪我,结果中了我大哥一掌,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你说什么?”是王武焦急和担心的声音。

小羊同一声冷笑,“我说你们那位何公子,昨晚中了我大哥一掌,现在不知死活如何。哦,对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天仙般的姑娘,就是你们中原武林鼎鼎大名的九天仙子凌雨波罢?啧啧,可惜了,那么漂亮一姑娘!”

我暗骂小羊同信口胡诌,知他是想让查忆萍几人着急,打乱几人的心境。他一个一品级的高手竟使出这种手段,也够下作了,而那绝品宗师级大羊同竟也由着他信口开河?哼哼,看来他们并没十足的把握对付查忆萍等四人,大羊同身上的伤不轻啊!而小羊同的实际情况肯定不是像他说话的声音这样有中气,就由着他装吧!

呛啷一声,是王武拨剑的声音,看来小羊同的话在王武身上起了作用,唉,关心则乱,王武是太在意我的安危了。但查忆萍拦住了他,声音平静的微笑问道:“哦,如此说来何公子和凌仙子现在都是身受重伤,生死难料了?那不知何另一位姑娘现在情况如何呢?”

“那一位姑娘?”小羊同竟没防到查忆萍会有此问一下子露了馅,接着突然想起我身边还有一个武功比我还好的丫头,忙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是说你们何公子身边那个丫头吧?她呀、、、、、、”

“行了,小羊同先生,真没想到你堂堂吐番国的绝顶高手,竟会是一个信口开河的胡诌之辈,这位就是大羊同先生吧,怎么一直不说话呢?”查忆萍冷笑着打断了小羊同的话,顺口还教训了小羊同一句,这句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你吐番一介番邦小国,你这吐番国的高手没有一点高手的风范,我已经不屑于和你说话了,让你大哥和我说话吧?

我想这时候了然,陆剑平和王武的脸上都应该已带上轻蔑的微笑。小羊同精通汉话,自然听出了查忆萍话里的抑谕之意,大怒道:“我大哥不懂汉话,何况你们也没资格和我大哥说话。”接着他突然狞笑起来,“我们兄弟这个时候能在这儿出现,乃是拜你们那位何公子所赐,现在得遇查姑娘,正好答谢他的厚意。上!”

随着小羊同这声吆喝,我听见金属划开空气发出的声音,却没听出是何种武器,微侧头一看,却见是两个金黄色的轮子呜叫着,旋转着砸向查忆萍四人,却被了然大袖一挥,挡了回去,重又被它们的主人一个黑铁塔般的大汉接到了手里,他正和一个和他差不多模样手持铁棍的黑大个冲过来。

查忆萍和陆剑平也都拨剑在手,王武已先他们一步迎了上去,正接着那持棍的大汉,查忆萍便挺剑截住了使双轮的大汉,陆剑平朗笑一声,“让陆某来领教一下吐番高手的高招!”说着纵身一跃,投向小羊同,其身姿剑势自有名家风度,气象森严。长剑疾速划开两人间的空间,隐有空气撕裂的嘶嘶声,陆剑平这第一剑就已将势头蓄满,足见对对小羊同的重视,看来查忆萍已向他描述到小羊同的实力,是以他不敢有丝毫轻乎之心。

了然则是凝重的手持禅杖,法度严谨的一步步向大羊同走去,他自然看得出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这个人才是敌人中最厉害的,查忆萍肯定告诉了他这大羊同和法藏决战的事,是以他深悉对方的厉害,虽然知道人家身上有伤,但这种级数的高手,不管人家身上有多重的伤,你都丝毫轻乎不得。

那个小兵早机灵的躲到一边去了,这会儿正一边观战,一边用眼角给我打眼色,向我请示怎么办。我朝外面一呶嘴,他立即从打斗场的一侧溜走了,他接着就会向埋伏在那边树从中的张仁愿发出信号。

查忆萍和王武两人的对手都是势大力猛之辈,两人靠灵巧的身法与其游斗,我扫上一眼,立即知道那两个莽汉绝不是两人的对手,两人是稳占上风。那边陆剑平对小羊同也占到了上风,小羊同的实力虽然要比陆剑平高出一截,但其身上的内伤一交上手就显出来了,挡开陆剑平的第一剑手后,他嘴角就渗出了血丝,然后手中弯刀再不敢和陆剑平的长剑接触,他刚才中气十足的声音果然是装出来的。陆剑平也发现了这一点,一式式深具名门气度的剑式,法度森严,让小羊同左支右闪,却若无破解之法。

了然那儿就不行了,大羊同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他走到人家跟前时已经是满脸大汗了。但他又好像不得不主动进攻,禅杖一式式缓慢的举起放下,大羊同神情轻松,能躲就移步躲开去,躲不开就轻挡一下了然的禅杖,每当他的手和禅杖接触时,两人的身子都会同时抖动一下,但了然的抖动却要厉害的多,而且满脸的凝重,看来是在咬牙坚持。我知道大羊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身上带着重伤,不敢使大力,怕再加重伤势,只好这样一点点消耗了然,否则了然早被他打发了,但他明显是控制了战局。

“哒哒”声起,大地震动起来,可见远处飘起的烟尘。大羊同脸色一变,突然吐气开声,主动一拳击出,正打在了然禅杖上,了然踉跄后退,同时吐出一大口血来,那大羊同并非就此罢休,竟是身形疾动,跟着了然后退的身形抢上,欲给了然以至命一击。看来他是意识到了来自远处的危险,不惜加重内伤,主动出击,想尽快解决掉了然,好去帮同伙解决掉其它人,然后赶快逃逸。

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抓着桌子角就将桌子向他甩去,接着自己也飞身一跃而起,弹身一脚登向大羊同面部。我的突袭看来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一手在我甩去的桌子上轻轻一一碰,那桌子便转向向我飞来,而且速度极快,让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将脚尖阴毒的内劲在瞬间转化为阳刚的暴劲,一脚将那桌子踢的粉碎,趁碎木屑飞溅的当口,旋身一拳偷袭向大羊同面部,但大羊同的手仿佛突然从空气占生出似的,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拳头,然后我便感觉一股巧劲将我一扯,合着我自己拳上的力道将我甩了出去。若非我星阳功有瞬间千变万化的功能,让我及时收劲,煞住了身子,他这一甩不定将我甩出去多远呢。但我心中又升起一丝欣慰,他只用巧劲将我甩开,而没敢强行格挡我的拳头,说明他体内的伤确实很重,他不敢轻易不舍得使出内力。

在空中扭头看大羊同,他仍是坚定不移的向了然欺去,仿佛我那些阻挠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而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要一个时间盯着一个目标狠打,迅速置对方于死地,绝不和我们缠斗。

了然好不容易顿住了身子,但禅杖还未举起,大羊同的拳头已到,突然空中闪过一道白色惊虹,一抹亮光从大羊同头上掠过,是凌雨波的剑,大羊同不得不改变拳向,应付来自头上这天马行空般的一剑,否则他的咽喉可能被划开。这次他没有像昨晚,霸道的直接将拳头击在剑上将剑击碎,而是变拳为爪,准确的擒到了凌雨波手腕,抖手一甩,凌雨波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到地上,打了一个趔趄,攸的站定了,摆出一个剑式,长剑直指大羊同。她现在手里这柄剑是张仁愿的佩剑,没有她原来那柄剑好,若大羊同这次再像昨晚那样,以霸劲击到剑上,她就不会有昨晚那样幸运了,现在也肯定难以站住了。

大羊同抖手甩出凌雨波后,另一手在腰间一抹,一柄寒光四射的弯刀出现在手中,刷的一声横向斩去,一道寒光闪过,正射入疾速撞向他的剑芒团中,叮当声响,火花迸溅,剑芒消去,雯雯的身影显现出来,疾退两步,横剑站定。

这时了然也已稳住势子,长杖横在身前,守住了门户,和我,凌雨波,雯雯四人一起围住中间的大羊同,大羊同也将弯刀横于胸前,双眼精芒四射,紧盯着我们四人,浑身散发出雄浑之极的气势,迫得我四人不得不提功抵抗。

马蹄声更近了,已可看见马上的人形,小羊同也早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可惜苦于无法摆脱陆剑平那气象森严的剑法,焦急之中反而使自己的招式出现紊乱,倒更显陆剑平剑法的从容不迫和名家气度。

那使棍和使双轮的大汉也是急的暴跳如雷,但却被查忆萍和王武两柄剑死死缠住,干着急没办法。这时候就显出大羊同的气度了,他脸上竟再也不见一丝焦急,反而是平静的让人心寒,气机将我们四人锁住,让我们谁也不敢妄动,免得成为他下一个穷追猛打的对像。不过现在这状态正是我想要的,这样的僵持正好可以为张仁愿和他的骑兵创造冲过来的时间。

哒哒哒的马蹄声更近了,如同敲在人心上的战鼓,我甚至已经看清了冲在最前面挥舞着马刀为属下打气的张仁愿的面容。大羊同仍是不为所动,眼睛死死的盯上了他前面的了然,我和凌雨波,雯雯都感到了场中气机的变化,大羊同是渐渐的将分散在我们四人身上的精力向了然身上集中,他还是想从了然这儿打开缺口。

气机忽变,大羊同的身影突动,疾射向他正前方的大羊同,那份速度是我从未想象到的,仿佛不是他冲向了然,而是他和了然之间的空间突然消失了一般。了然堪堪将禅杖举起,我和凌雨波,雯雯都同时弹身朝了然处射去,但眼看是赶不上大羊同了。正为了然安危担心,却见大羊同冲到了然跟前仅仅是用弯刀在了然迎出的禅杖上点了一下,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身疾速向后射去。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现在投去的方向可不正是查忆萍所在,心中大叫不好,原来他的目标竟不是了然,而是一边的查忆萍。雯雯和凌雨波招式使老,转向抢救已来不及,这时我星阳功奇变的优势显现出来,在空中攸的转向,速度丝毫不减,咬住大羊同的背影追去,聚满星阳真气的一拳直朝他后心击去,只要他敢向查忆萍下狠手,那他的身形势必得稍缓一下,我这一拳就可以击中他的后心,对于身带重伤的大羊同来说,我这一拳他恐怕很难承受得起。

大羊同知道被我咬住了尾部,一声怒吼,竟猛的转向,一刀向我横扫过来。看他那满脸怒容,目眦欲裂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拼着加重伤势也要将我重创。我微笑一下,星阳功攸的转变,打横以一条弧线,避过他的弯刀,向前方投去。

大羊同面上神情一愕,他肯定是还从来没见过可以这么诡变的武功,想不到我的身形在空中仓促之间说变向就变向。那边凌雨波,雯雯,了然三人已经反应过来,正一齐向这边疾速投射过来。

我在空中扫一眼张仁愿和他已散成弧形围过来的骑兵,心下一狠,不再管大羊同,直接移到正和查忆萍打斗的那使双轮的大汉身后,又掌无声无息的袭向了他的双耳,没有骨骼开裂的声音,因为我掌上的星阳真气在击出时已转化为绵柔性质,带着极强的腐蚀性迅速浸入那大汉的颅内。接着我疾速一个横移,肩上一阵剧痛,血雨飞溅,一块皮肉被削飞了去,竟是堪堪躲过大羊同转身追削过来的一刀。那刀上的劲气霸道之极,从我肩上伤口处直袭心脉,我星阳功连转几转才将其消化。不过这一刀挨的也值了,那使双轮的大汉这会儿正七窍出血,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大羊同看一眼倒下的大汉,仰天怒吼一声,震得我耳膜发痛,弯刀回身一旋,几声叮当声响,袭到他背后的凌雨波,雯雯,了然三人一齐飞退开去,只是雯雯是在空中打着筋斗翻飞开去,凌雨波也直着身子轻飘飘的飞开去,保持着仙子御风的美姿,了然就有些不雅了,抱着自己的禅杖向后飞退,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大羊同击出这么霸道的一刀,他自己也不好受,我看到他背影一阵颤抖。

我知道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这个袭杀了他侍者的罪魁祸首,不待他向我攻来,主动出击,趁他击退三人尚未回过势来,一拳向他背心袭去。不想他弯刀攸的向下往后斜撩,我若继续向他袭击,这一刀很可能就会刺入我小腹,忙中途止住,横身移开。

卷三洛都风情24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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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一阵心寒,昨晚那种沮丧之极,欲求一死的心情又升了起来,我知道是大羊同将气机锁定到了我身上,不顾其它一切,势要将我置于死地。

果然,大羊同已壮若疯虎般,挟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势向我扑来,我知道他大羊同若铁心不顾一切的来杀我,雯雯他们都很难帮上忙,一切还得靠我自己。我一咬牙,星阳功转,在自己心里祭起星阳摄魂,先消除大羊同锁在我身上的气机在我心中造成的那种沮丧欲死的感觉,扬起斗志,飞起一脚踢向大羊同。这时候不能再躲,越躲大羊同的气势越足,宁可受重伤也要扼住大羊同的势头,张仁愿和他的四百骑兵,已呼啸着挥舞着马刀,以钳形夹了过来,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我现在必须摆脱大羊同,带凌雨波他们撤退,免得给张仁愿他们的冲杀造成顾忌。

脚尖踢中了大羊同弯刀的刀身,我被震的横移开去。一股巨力顺腿而上,星阳功连转几转,仍未能消化干净,直到气血翻涌下一口鲜血喷出,才将那股巨力消去。落地时,我听到一声惨哼,打眼望去,却见那使棍的大汉头上正有一道白色惊虹飞过,一点腥红飘起,那大汉倒了下去,凌雨波落地,剑尖尚带一丝腥红。我知她是看张仁愿已到,便赶忙处理了这使棍的汉子。

被我硬挡一记的大羊同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使棍大汉的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突然纵身而起,虎吼着射向了凌雨波。我立即判断出凌雨波挡不住他暴怒下的这一击,忙也弹身追射而去。

不想大羊同最主要的目标还是我,弯刀只和凌雨波的长剑轻轻接触一下就借势旋身腾起又扑向了我,弯刀斜劈,疾若闪电。我忙在空中一个后空翻,感觉脸上掠过一阵寒意,那弯刀竟是贴我面皮削过。压下心中惊骇,蓄满星阳真气的一脚向上踢向他执刀之手的腕部。他另一手一拳疾出,正击中我脚底,击的我向后直飞开去,一股大力沿脚心涌向全身,根本不容我运功化解,只觉全身筋脉欲断,胸腔内五脏似裂,痛苦之极。

而大羊同紧接着向身后一个反手刀,震退逼上来的凌雨波,同时借势毫不停留的又投射向我。雯雯娇叱一声,小剑挥舞间化做一团剑芒投向空中的大羊同,大羊同咄的一声,甩手将手中弯刀射向雯雯的剑芒团,刀光没入剑芒中,叮的一声,剑芒立消,小剑和弯刀分向两个方向斜飞开去。雯雯被震的旋着身子退开,鬓发散乱,脸色苍白,一缕血丝从嘴角渗出。

而空中的大羊同身子并不停留,直追着一拳向我击来。而此时的我,刚才受那一拳造成的痛苦尚未消去,全身疼痛麻木,那能提起真气来再迎他这一拳。眼看大羊同的拳头就要击到,呼啸声起,一柄禅杖朝着他的头疾飞过来,却是坐在地上的了然用最后一丝力气掷出了自己的禅杖。

大羊同不得已,将击向我的一拳改击向了然的禅杖,将禅杖击飞,他的身子终于也顿了一下,让我得时间落到地上,脚踏实地重将星阳功凝起。大羊同稍顿一下后,虎吼一声,从空中一拳击向我面部。

张仁愿已看清了这边诸人,正大叫着让我退开。我心中有气,这大羊同的实力也太强横了一点儿,重伤之身还这么连番使力,将我步步紧逼。我不信他的身子在这连番使力后能好受,一咬牙,将星阳真气凝于拳头,觑着大羊同的来势就欲硬挡他这一拳。

“公子不可!”雯雯一声大叫,纵身迎空截击向大羊同,双手成掌,正接住大羊同的拳头,拳掌相交两人同时噗的喷出一大口血来,然后两人各自向后方翻落。血雨在我前方洒下,我正欲趁机将蓄满星阳真气的拳头击向已是强弩之末的大羊同,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攸的转身,只见一道灰影从地上弹起,冲着雯雯射去。

是小羊同,他竟摆脱了陆剑平的剑。我不由得惊骇欲绝,我知道大羊同拳头的威力,雯雯这时候根本没有抵挡之力,焦急的悲声大叫道:“雯雯,小心哪!”

但雯雯却终是没能躲开小羊同的偷袭,被他一拳击在了后心上,她一声闷哼,然后身子便秋日落叶般打横飘落。

“雯雯!”我悲嘶一声,朝她身子飘落的方向冲去。我接住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晃着她的香肩连声大呼,“雯雯,雯雯!”可她却双目紧闭,美丽的脖颈后仰着,臻首歪在一边,随着我的晃动微微摇动着,就是不对我的呼唤做出丝毫答复,那精致的鼻翼早已停止了翕合。

雯雯死了!这个声音在我心中升起,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个事实,但我的内心却是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星影啊!你要像影子一般永远的伴在我身边啊,你怎么能就此舍我而去呢?一时间我只觉天塌地陷,周围万物再不复存在,只有一个声音在心中狂声悲嘶,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雯雯绝不会死的,你怎么会舍我而去呢。

可怀里这个曾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曾钻在我怀里娇痴缠绵的娇躯却再没对我的呼唤做出丝毫的回应。轰鸣的马蹄声身边响起又远去,张仁愿和他的骑兵已成从我身边驰过,驱赶着大小羊同兄弟向北边山坡逃去。可我怀里的雯雯却双目紧闭,无声无息的一动不动。苍白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嘴角一缕凄艳的血丝。

我将她的头紧紧揽到胸口,失声痛苦出来,这个深爱着我,一直站在我身后默默的关心着我的女孩就这么离开我了吗?难道我就要失去我心爱的雯雯了?雯雯啊,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你在主子我的心中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啊!

“雯雯!”仰天一声悲嘶,继而是凄厉的长啸,可心中的伤痛与失落却不能减轻丝毫。

“小雯!”一双颤抖的手伸了过来,抚到雯雯的脸上,是王叔,他的眼中盈着泪水。

一声佛号喧起,了然宽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人死不能复生,何公子请节哀!”

查忆萍一只手柔柔的抚到了我背上,在我耳边柔声道:“何大哥,你节哀,雯雯妹子不希望你这样的。”但这些宽慰的话,这时候怎能听进我心里?

“何公子,对不起,是我没能拦住那小羊同才让雯雯姑娘遭受偷袭。”陆剑平歉意的说道。

这句话让我心中升起一股对他不中用的愤恨,但愤怒这个愤恨就转到了小羊同身上,他陆剑平本来就不是小羊同的对手,之所以能缠住小羊同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小羊同身上有内伤,不敢使力。当张仁愿等冲过来时,生命受到威胁的小羊同自然是不再顾忌自己的伤势,拼死摆脱了陆剑平的剑。

我心里大恨,竟没看出小羊同在和陆剑平的打斗中处于下风,大半是因顾忌伤势装出来的。扭头一看,大小羊同兄弟已被追的狂奔着接近了那个长满树林的山坡。我将雯雯向王武怀里一送,长身而起,疾速纵跃着朝那边疾奔。

我不知道我的速度是怎么提到那么快的,我只是满心悲痛的将脚尖一下下向后狂蹬,推动身子向前疾射,我竟追上了那飞奔着的战马。

山坡上的埋伏的一面精兵忽的一下子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迎着奔向那个方向的大小羊同兄弟冲去。

大小羊同兄弟攸的止住了前进的势子,看下四周已形成的包围圈,大羊同突然扳住小羊同的肩膀不知说了些什么,小羊同嗵的对大羊同跪了下去。大羊同用吐番语威严的喝了一声什么,猛然抓住小羊同双肩将他提起,扯着他迎着正从山坡上疾冲下来的骑兵扑去。

我飞身赶过了张仁愿和他的骑兵组成的围捕圈,张仁愿发现了我,大呼着让我回来,满心仇恨的我,那会在意他的呼唤,只是更加拼命的加速,向大小羊同兄弟冲去。

大小羊同兄弟已经接近了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那一百多名骑兵,大羊同突然一把拎起了小羊同,将他向上方远处狠狠的甩了出去,小羊同的身子疾速从那一百多名骑兵的头上飞过,落到了他们后方,然后扭头望了一眼,转身逃入树林中。

我从他回头望那一眼中看得到仇恨和泪光,他已经看得到他大哥大羊同将他送出后自己的命运。他应该也看得到我望向他那喷火的目光,我现在对大羊同已经不感兴趣,我只想取小羊同的人头去慰祭雯雯的亡灵。所以当我看到他逃入树林,而冲下来的那一百骑兵根本无法煞住下冲之势,转身再去追小羊同,我的星阳功立即在瞬间提到了极限,双脚一蹬腾身而起,欲越过那些狂冲的骑兵,到树林中追击小羊同。

但地下疾射起一条身影挡在了我面前,是目眦欲裂,怒发冲冠的大羊同。我狂喝一声“你去死吧!”将全身的怒气和悲伤凝于拳头一拳向他击出,大羊同也一拳迎上。这一刻,我根本没有考虑我和大羊同之间实力的差距,我只知道他挡住了我的路,我要将他击碎。

但双拳相撞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一段超越自身极限,快逾奔马的狂奔对我的消耗有多大,我竟觉得丹田一阵枯歇,双眼发黑,这一拳上更多的是怒气和悲伤,而不是我向来引以不豪的星阳真气。

碰的一声,我和大羊同一起向后翻飞,他的拳上也没什么力道,他也是强弩之末了,但我仍是难以消受他的一拳,在空中连喷出几大口血来,脑中无意识的向下坠落。

一个人将我接住了,然后我便感到了一阵颠波,一个声音呼唤道:“何公子,你没事吧?”是张仁愿,他是在马上接住我的。

我摇下头,喝道:“放我下去,快去追杀那小羊同,绝不能让他逃掉!”声音出口,才发觉我的声音竟是如此的虚弱,我体内的真气竟已消耗待尽。

张仁愿的马慢了下来,他将我放在地上,说道:“何公子你保重!”接着勒马向自己的属下狂追过去,叫过一部分人舍弃大羊同,直接向上面的树林冲过去。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望着前方那个包围圈,里面已接近枯歇的大羊同仍在顽强抵抗着,他不知从那个士兵手里抢到了一把马刀,狂舞起团团刀光,护在自己身前,挡住了一众士兵马刀的乱斩,他的身影移动着,在群马之间躲闪。他的身上早已被乱刀斩的马伤累累,浑身都是血污,但他竟然还没有倒下,硬是拖住了这近四百名精锐骑兵,为他弟弟增大逃走的机率。

我拼命凝起一丝真元,我知道大羊同现在已是油灯枯歇,全凭意志在坚持,只要再给他稍微像样点的一击,就可以让他倒下,而这些普通的士兵身上没有内力,只凭臂力不知还要多少刀才能将他解决。

终于,一丝星阳真气凝了起来,我捡起一个石块朝大羊同掷了过去,挡的一声,石块击中了大羊同手里的马刀,可惜距远了点,石块到那儿力道已经大为减弱,只是让他的刀势斩缓了一下,不过这就够了,一个士兵正好策马从他身边冲过,觑准时机,一刀从腕部将他持刀的手斩断下来。

鲜血喷溅,大羊同痛嗷着一个旋身,躲开了另外两个策马冲到跟前的士兵斩要身体要害的两刀,背上和臂上却又中了两刀。只听他一声狂嘶,竟又跃起身来,朝一个正策马朝他冲过去的士兵扑去。

那士兵急忙把手中马刀斩出,正中大羊同腰部,但他自己却被大羊同一把推下了马,马刀也留在了大羊同腰间。大羊同两腿一分,就跨到了马背上,接着尚是完好的手伸到腰间,伴着一声嗷叫,一股黑血溅出。他竟将那马刀从自己腰部拨了出来,挥舞着去抵挡围在他身边的一众士兵的乱刀斩。

他虽抢得了马匹,却是毫无用处,那马被几百历经沙场经验在丰富的士兵策马团团围住,将马蹄别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大羊同只是在马上狂舞着马刀伴着自己身上不断中刀溅出的一股股鲜血拼死抵抗着。连我满是悲伤和仇恨的心中也升起一股惨烈之感。但大小羊同兄弟今天必须死,我看着近乎疯狂的大羊同毫不吝惜的消耗着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一点点凝聚着星阳真气,想要再给他以致命的一击。但不用我了,就在大羊同一马刀斩在自己身下战马的后臀上,那马吃痛踺起身来时,一道白色惊虹闪过,一道利芒从大羊同脖颈处掠过,带起一阵血雨,那个恐怖的头颅从那满是血污的身上滚落到了地上,而那个失去头颅的身躯则在斩下最后一刀后,被十几柄马刀刺入,终于停止了活动。

落到地上的凌雨波看到这惨烈的一幕,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悸,而我那好不容易凝起的真元则在心神一松之下,全部散去,闭目仰身躺到了地上,我已累的虚脱了。

鼻中闻到一股女性素洁的香气,是凌雨波的体香。我知道她在我身侧蹲下了身,我的一只手被她拉起,我感觉她的手很凉,然后便有一股清凉的真气顺我的脉门输入我体内,星星功自动运转起来,将这股清灵毓秀,满含道家先天生机的真气消化,充实到丹田和全身筋脉中。身体立即感觉到了活力。

我睁开眼来,朝她虚弱的道了声谢谢。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女性柔和的微笑,“你快引导真气疗伤罢!”

我又把眼睛闭上了,仙子的微笑很美丽,可我现在想到的是另一种娇痴的笑,雯雯啊,主子我再也看不到你对我笑了吗?我的眼角有泪珠浸出,脸颊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润。

另一只手也被拉起,一股柔和刚正的真气涌入,星阳功照样将其消化为毫无属性的星阳真气,我睁开眼来一看,是陆剑平,正颇为关心的望着我。我向他道声谢,他问我怎么样了,我答道没事,只是用力过度,有点虚脱而已。

筋脉和丹田中渐渐感到充实,我止住了凌雨波和陆剑平继续向我输入真气,仰天吁一口气,坐起身来。却见五十几个士兵策马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大羊同就躺在这个圈子的边缘,断头断手已被对上,但他看起来仍不像人形,只是一团血污。那些士兵望着这一堆血污的目光里有一丝崇敬,大羊同确是个值得敬佩的敌人,但他毕竟是敌人。

“小羊同有消息了吗?”我扬声问道,声音已不复虚弱,恢复了宽厚和响亮。

陆剑平和凌雨波一起望向围在外面的士兵,一个士兵翻下马来跑到我身边道:“兄弟们都已经进入山中搜寻去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我们几个是留下来照看公子你们的。”

卷三洛都风情第二十五章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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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声,站起身来道:“我们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派两个人把那具尸体送回去,其他的人去和你们其他的兄弟会合,投入对小羊同的搜寻中。见到张将军告诉他,我很快也就入山寻找。”

那士兵答应了一声去了,我望望远处,可见那边几个或蹲或站的身影,只有路剑平和凌雨波跟了过来,其他人还在那里守着雯雯。突然一个身影向这边跑来,我认出是查一萍。向凌雨波和路剑平道:“我们过去吧!”举步朝那边走去,我想再看一眼雯雯,然后便入山寻找小羊同,天涯海角,我必手刃此獠。

中间迎着了查忆萍,她气喘吁吁的急道:“何大哥,雯雯不对劲!”

我一愣,顾不得问怎么不对劲,撒腿就往前跑,心中泛起一阵狂喜,不对劲,也就是说雯雯还有生命的迹象?

到的跟前,只见雯雯还在王武怀里,只是被扶直了上身,了然正将双掌贴于她背上,满头大汗的为她输入内力,王武满脸期待的看着雯雯无力低垂的面容,我到了跟前,他也没有抬头。

看到这一幅情景,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雯雯真的没死,否则了然没必要这样做。我缓缓的胆怯的蹲下身子,将手伸到雯雯鼻端,身心立即入陷冰窖,一片冰凉,没有,还是没有一丝呼吸。但突然我又狂喜起来,温热,我的手指感觉到了一丝温热,这么长时间,死人的身子早该凉了,可雯雯的身上还有温度,雯雯没死。

我立刻满含希望的望向了然,但看到神情肃穆,额角脸庞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忙屏心静气,不敢打扰他为雯雯疗伤。

查忆萍和凌雨波,陆剑平跟在我身后跑了回来,也都不出声,静静的紧盯着了然。

良久,了然吁出了一口长气,将手从雯雯背上移开,我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大师,雯雯她怎么样?’

了然脸色灰暗的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这姑娘心脉已碎,全靠一股纯正的先天真气护着一线生机。老衲功力有限,实无力帮她修复心脉。让何公子失望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伸手拉起雯雯的手腕,一股真气输了进去,雯雯的筋脉内空空荡荡的,不含一丝真气。我的真气行至她心脉处,立即感知到了了然所说的那股真气,雯雯的心脉确实毁坏严重,若非这股真气,恐怕生机早绝。我小心翼翼的与这股维系着雯雯真气的真气做了一下接触,心中不由惊讶。这真气不像雯雯的月心真气呀,阴寒的月心真气没有这么旺盛的生机,这真气倒有点像佛门罡气。

我迟疑的望向了然,“大师可探出维系雯雯生机的这股真气是怎么回事?”

了然摇摇头,“老衲觉得有点熟悉,仿佛是我佛门禅宗的浩然罡气。但实在不明白这位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性质的真气。”

凌雨波也蹲下身来,把着雯雯脉门看了一阵道:“是佛家的先天罡气,也只有这种富含生命力的罡气才能在雯雯姑娘心脉尽碎的情况下为她维护住一线生机。只要雯雯姑娘能恢复一点意识,引导着这股真气,将其培养壮大,就可以修复心脉,彻底复原。”

我心中升起希望,可看雯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躺在王武怀里,哪有什么办法让她恢复一点意识呀。“雯雯,你听到了吗?你可得挺住呀!”我喃声道。

凌雨波接着道:“如果雯雯姑娘无力将这股真气培养壮大,就只有通过外力,由其他具有相同性质的高手帮忙将这股真气壮大,可是天下间不知道有谁具有这么至真至纯的佛家真气?’

我扭头满含希望的望向了然,了然摇摇头,“老衲刚才就是想这么做的,但不起丝毫作用,老衲的功力还达不到这位姑娘培养她心脉内那股真气的程度。”

我心中一动,再输入一股星阳真气过去,探测到那股虚弱却富含生机的佛家罡气,将其包括起来,然后将星阳真气的性质一点点转变,转变为和那真气一样的性质,护在雯雯心脉处的那股真气立即壮大了许多,但雯雯的脸色仍是没有丝毫变化,还是不见一丝呼吸。

我再输一股星阳真气过去,想如法炮制的将其转变为那种富含生命力的佛家罡气,却惊恐的发现连第一次输入已转变成功的星阳真气一起消失了,维系在雯雯碎裂的心脉处的仍是原来那丝微弱的佛家先天罡气。我不甘心,连试几试,却是再不起丝毫作用,只是让自己又一次感觉到虚脱。

我无奈的松开手来,看到王武期盼的目光,他明白我星阳神功的神奇,可这次我的星阳神功在雯雯身上却不灵验了。维系雯雯当生机的那一丝微弱的真气到底是什么性质,我的星阳神功竟然无法将其转化。雯雯自幼修习的是月心功,体内怎么会出现这么一股真气?突然我心中一动,一双精芒四射,充满佛性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脑海,神秀大师!这股真气是那天在香山寺,神秀大师在雯雯身上种下的。

我腾的站起身来,“我要去找神秀大师,他也许能够就雯雯!你们谁知道在那儿可以找到神秀大师?”

了然一愣,“神秀神僧?神僧居无定所,常四处云游,这会儿老衲实在不知道他在何方?”

“不管他在那儿,我一定得找到他。”我坚定地道,神秀现在是救雯雯唯一的希望了。

查忆萍这时开口道:“我们大家都可以帮公子去寻找神秀神僧的,但现在我们得先将雯雯妹子安置好。”

我的心终于冷静下来,长出一口气道:“忆萍你和王叔带雯雯回客栈,就留在客栈照顾好她,并等待神秀神僧的消息。”

查忆萍听得懂我的话,我是让他坐镇洛阳,利用手中的线人网寻找神秀,他向我点点头。我又转向了然道:“有一事得劳烦大师。”

了然双手合什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我向他恳声道:“晚生想请大师在晚生找到神秀神僧之前,一直伴在雯雯身边。大师毕竟身具与维系着雯雯生机真气相似的佛门禅家内力,伴在雯雯身边照看她,以防意外。”

路剑平这时插入道:“既然这样,不如别回客栈了,带雯雯姑娘到我名剑山庄。夜好照顾着帮她调养,也许雯雯姑娘凭自己就能出现奇迹也说不定。”

我望向查忆萍,查忆萍点点头道:“将雯雯妹子安置在名剑山庄确实比在客栈要方便得多,有名剑山庄帮忙,我们找神秀神僧也方便些。”

我点点头,既然想要动用名剑山庄的力量来找神秀,则免不了要让名剑山庄了解到一些查忆萍手中线人网的内幕,但现在为了雯雯,我那还顾得了这些。

“公子你去干吗?”王武向我问道。

我扭头望着小羊同逃入的连绵群山中,沉声道:“我去追杀小羊同,顺便打探神秀神僧的下落。”接着转头向路剑平和了然首道:“雯雯就拜托两位了!”

路剑平去找了一辆马车,查忆萍和王武将雯雯抱上车,了然也跟了上去。我目送马车在残阳斜晖中渐渐驶远,然后转过身来,收拾了一下心情,向凌雨波道:“凌姑娘我们走吧。”带头向山中走去。

进入山中树林不久,便见其中拴着大批的马儿,有两个士兵在看守,问起,说是山中不便行马。张仁愿和他的属下都下马步行向里搜去了。

我和凌雨波便未作停留,向山中深处走去。暮色四起时碰到了回转的张仁愿和他的一众属下。我忙问张仁愿情况如何,他摇摇头。有些颓丧道:“没能找到他,在这连绵的群山中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我们只有五百人,搜捕线无法拉大,天一旦黑下来,搜捕更难。我们反而会成为小羊同的猎物,只好撤退了。”

“难道张将军你就这么放弃了?”我不满的诘问。

张仁愿没有计较我语气中的不敬,耐心道:“我必须对我的属下负责,而且就这么五百人,在这么大的山里晚上继续搜捕,意义不大。除非能再有两三千人来,才有找到的可能。”

我一阵心凉,他的话是对的,凭着五百人想在晚上在这绵延的群山里将一个小羊同找到,那只是浪费时间和人力。再有两三千人来,就算唐休憬给我面子,他又有能力调动两三千人出来帮我搜捕,等我回到洛将援兵搬来,那小羊同早没影了。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 Mr.cao成人用品 AV女优游戏制服诱惑情趣内衣充气娇娃18种做爱姿势任你摆弄!告别手淫!想玩就玩!

我长叹一口气,“那张将军你回去吧,将今天的事向唐将军说一声,我要继续寻找。”

张仁愿劝道:“算了吧,何公子,还不如回京向各州府发下图文缉拿他,夜晚在这山中想寻找一个人太难了。”

:总要试试!“我说。张仁愿无奈,带着属下去了。我和凌雨波继续往里走,一弯明月升了起来,悬在远处的山脊上。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我身后的凌雨波开口道:“何公子,我们不能这样盲目搜寻!”

我停下脚步,沉声道:“那小羊同身上本就带着重伤,白天又不断使力,接着是亡命奔逃,他现在定然伤势恶化,躲在什么地方疗伤。山中夜寒,他那重伤之躯不可能抵御山中寒气,定得生火,我们就到山顶上去寻找火光。”

带凌雨波连登上好几个山顶,却都没有发现一丝火光,只有月光下延绵的群山,和黑黑黝黝的山谷,时已近秋,夜风带着寒气拂过山林,发出沙沙声响。明月见坠,眼见就是后半夜了。

又登上一个山顶,两人游目四顾,仍是没有丝毫发现。小羊同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凌雨波沉思道:“看来他知道我们会追寻他,是以在夜里不敢生火取暖,怕火光招人眼,被我们找到。”

我凝思摇头,“这么冷的夜风,你我尚且觉得寒冷。他重伤之躯如何能挡,就算躲在那个背风的山谷,这寒气也不是他的身子所能承受的,它很可能和我们一样,处在不停的运动中,可不敢快停下来疗伤。他那受伤之躯岂非更承受不了?”

凌雨波听着我的话思索着,“他会不会已逃出山外,白天打斗中我们没发现他身上有食物饮水补给,而这山中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一条山溪或一棵果树,则小羊同无法在山中获取食物饮水,那他定得设法逃出山中。”

我心中一亮,沉声道:“对,与其在这山中苦寻,还不如到他可能到达的山外小镇守候,他不可能在这山中捱多长时间。张仁愿那儿的那张地图你还记得吗?小羊同最可能逃到那个镇子上获取饮水和食物呢?”

两人立即想到了曲营,那本来就是大小羊同的目的地,从这山中穿过,到那儿虽然远了一些,但小羊同只要有毅力应该可以撑到那里的,两人立刻展开身法朝曲营方向奔去。

太阳初升时,赶到了这个叫曲营的小镇,这个镇子很小,只有百十户人家,中间有一条街,街上有小行脚店和茶肆。到茶肆里打听,那小二听了我对小羊同的描述,一挠脑袋道“这个人呀,公子你们早点来就能碰到他了。他不得了大病吗?今天一大早才从这里离开。”

我听得一阵兴奋,小羊同竟然先于我们到达这个小镇,他身上带伤,在山中穿行的速度不应该快过我和凌雨波的,看来他对这儿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是一进入山中就直奔这个小镇而来了。根本未在山中作丝毫停留,怪不得张仁愿他们搜捕到他的一丝影子,我和凌雨波大半夜也没找到他一点踪迹。

“他是怎样离开的?朝那个方向去了,离开有多久?”我连声问道。我很怀疑小羊同遇重伤之身在山中穿行一夜,还能步行离开,怕他在这小镇上找到代步的工具。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小二答道:“今天一大早,镇东头的录先生就来找我家掌柜借马车,公子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和录先生一起来的,录先生说是他朋友,得了大病,要用马车送到洛阳找好大夫医治。我家主人就把马车借他,然后他们就立即上路了,到现在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

“那录先生是做什么的?”我问。

“是一个坐皮货生意的商人。”小二答道。

我和凌雨波对望一眼,知道这个录先生很可能是吐蕃人安插在中原的奸细,大小羊同来曲营就是为了找他。

“这个镇子上那儿还可以找到马匹或马车?”我又问。人家既然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和凌雨波都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就没休息过,昨天恶战的劳累也一直没得机会恢复,再用两条腿去追追上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必须也找代步的工具。

“到镇长家看看吧,这个镇子上就我们掌柜和镇长家有马车,那录先生只要马没有马车。”小二答道。

我们未敢再做耽搁,问了镇长家的方位,匆匆去了。心里打定主意不和这个有马的镇长罗嗦,他要敢不答应我就只好强抢了。谁知到那儿一看,那个镇长倒是和气,但他的马已经被人借走了,让我们抢也没得抢。问是谁借走的,他说是录先生送一个重病的朋友上京看病借走的。

我心里大恨,算来这个录先生是用三匹马驾车送小羊同逃路的。以后有机会再找这个录先生算账。问在镇子上还能不能找到马匹,那镇长说不能,只说他们家还有一头驴子,可以卖给我们。但一看那小毛驴,刚到我腰部,我和凌雨波两人若骑到这样一头驴身上,那还没有我们步行快呢。

无奈之下,只好再展开身法,也顾不得路上有人看到吃惊,朝茶肆小二指出的小羊同逃离方向疾速追去,将近中午也没有见三匹马拉着的马车的影子,这也难怪,我俩的速度虽然快,但想追上一辆由三匹马拉着的马车却是可能性不大,除非那马有毛病。好在正午时在一路边行脚店处碰到几个用马驮货的小商人,便不和其主人商量,掀了两匹马身上的货物,和凌雨波飞身骑上继续往前追。那马主人从店里冲出来喊叫,凌雨波甩手扔了一袋银子过去。

又追的一段,到达一个小村庄,向路边地里一个正在干农活的村民打听,说是确有一辆三匹马拉着的马车从这里路过,还向他打听最近的颖水渡口怎么走。

我一看凌雨波,心里明白了,小羊同是嫌马车颠簸不便他疗伤,想换乘船只走水路。向那村民问了渡口的位置,便策马朝那儿急赶。

卷三洛都风情第二十六章一路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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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便见到远远的一辆马车迎面驶了过来,那三匹马毛色各不相同,一看就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驾车的是一个中年人。接近时我便对中年人试着喊了一声:“逯先生!”他唉的一声攸的抬起头望向我。但迅即又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赶车想开溜。

我知道找对人了,那容他离开,在马上一腾身,落到他车上,撩开前面的车帘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仅有一床绵被。

“唉,公子你干什么?”那逯先生做出满脸惊讶状向我问道。

我将马车勒停,冷哼一声,“逯先生,别装了,快说你将小羊同送到那儿了?”

“什么小羊同?”他仍想抵抗不承认。

我怒哼一声,身上发出强大气势向他逼去,“好好的一个汉人,竟去做吐番的奸细,你可知你刚送走的那人是在洛阳刺杀朝廷重臣的吐番贼子,你竟敢护送他逃跑,我带你去见它,纵不诛你九族,夷你三族是肯定的了。”

这个小商人立即被吓怕了,哭道:“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只知道他是吐番人,不知道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我是在蜀地做生意时认识他们的,他们帮过我,我早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可没想到他犯了这么大的事。我本来也不想再和他们来往,可他们那么凶、、、、、、”

“好了!”我振声打断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向他喝道:“我不是官府的人,只要你告诉我我把他送到那儿了,让我找到他,我就不检举你私通外番之罪。”

“渡口,渡口,我把他送到渡口,给他租了一条小舟,他沿颖水南下了。”小商人立即说道。

“带我们去!”我喝一声,帮他拉转了马头。

这个颖水渡口不大,供出租的小舟也没几只。颖水东南流,风正南吹,此时在颖水上行舟可谓是顺风顺水,想追到小羊同乘的那艘小舟,殊为不易。

放了那个小商人逯先生,我现在没时间和他这么个小人物计较。向渡口的船夫们打听,为小羊同摆渡的那个操舟手竟是他们中公认最好的,问他们谁有把握赶上前面的小舟,竟没有一个人敢应承。我心里暗急,这小羊同一路逃来,竟是思虑周密,处处领先我一步。

“一从操舟赶不上,两人呢?”凌雨波在一边说道。

这些被我叫到一起的船夫们一直对她惊若天人,听得她天籁之音如是说,其中一个五十几许,带点花白胡子的老者便嗫嚅道:“我们试试吧,不过公子你们看这风向,向南行舟是顺风顺水,人力其实对船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阿力的小舟又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起追上、、、、、、”阿力是为小羊同摆那船夫的名字。

“好了,老爹,你就叫一个你信得过的人打帮手,载我们往下追,只要追上那阿力的小舟,公子我必有重赏。”我打断这老者的话,说着先将一袋银子递了过去。

那老者便招呼我们上了船,叫过一个年轻小伙子,两人一起操舵,小舟似离弦之箭,急速向下游赶去。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小舟的行驶速度已经够快了,因为顺风行驶,而面向下游站于船头的我竟敢到了劲风扑面,但我心中的焦急却让我不断催促两个船夫再快一点。

月亮又升起来了,照的颖水水面上一片银光,河水的腥气随风扑鼻,可我现在那有心情欣赏这些,对身后雯雯的担忧与焦虑,对手刃造成雯雯重伤的仇人小羊同的迫切,在我胸腔里交织着,我只是一声声的催那两个船夫再快点。

两人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那个年轻的终于承受不住,将舵一松,仰身躺在甲板上喘息道:“不行,我受不了了,给再多钱我也不干了。”

心情焦急的我,看他这样,心中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怒目一瞪,就想用武力去威胁他。凌雨波轻扯一下我袖子,平和的声音响起,“那小哥你就休息一会儿,我暂代你操一会儿舵。”说着自己走上去操舵,却是显得十分生涩。

我的心攸的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这船速已是这两个船工的极限,我确是不能再对他们苛求什么。看这凌雨波那优美的身影,生涩的操舟动作,我心里生起丝丝感动。接着就想起真正的操舟好手关玲,可惜她不在身边。不知她知道了雯雯的情况会怎么样,雯雯向来对她颇为爱护,在沈小蝶和她吃醋时,雯雯一直护着她,她也早把雯雯当做了可以依赖的姐姐,若知道雯雯现在正生死未卜的躺在名剑山庄,心地纯真善良的她当也会如我般伤心吧?唉,雯雯,自从星星谷出来以后,面对这花花世界的千媚百娇,主子我是有点乎视你了,现在才知道你在主子我生命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想及雯雯往日的种种,我的心口又是一痛。

那老者看凌雨波这天仙般的人儿到他身边去帮他操舟,又惊又恐,连声向那年轻船夫喝叱,那年轻船夫也觉不好意思,忙强撑起身来抢过凌雨波手里的舵,拼命划了起来。

我向凌雨波轻声道:“谢谢!”声音有点凄涩。

凌雨波点点头,“我理解公子现在的心情,但公子也莫要太心急了,我们早晚能追得到打伤雯雯姑娘的仇人,而雯雯姑娘也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她体内那丝佛门罡气虽然微弱,但其中的生命力却是旺盛之极,相信雯雯姑娘会复原的。”

我点点头,心道但愿你的吉言能够实现,唉,神秀,你在那儿呢?

“照这速度,我们应该追到阿力了啊,怎么还不见他的舟影?”那老船夫喃喃道。

我心里思量也是,那阿力再操舟好手,毕竟一人,他也不可能像我这两个船夫一样拼命的给小羊同划船,除非小羊同知道我和凌雨波正紧追在他身后,用某种方法逼迫那个阿力也像我船上这两个船夫一样拼命的划。

凌雨波眼利,突然指着远处岸边草从里道:“那有一艘小舟,过去看看是不是?”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小舟的舟尾。现在已快后半夜,水面上很少其它船只,这儿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岸边横卧一舟就惹人起疑了。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两船夫忙将船划了过去,两舟接近时,我纵身跳到了那小舟上,果然不出我所料,入目的是血淋淋的一幕,一个年轻的渔家打扮的汉子伏在船头,背上一个深深的刀口,鲜血已将整个船板浸红。

“是阿力的船!”那老船夫道,接着看清船上的惨景,大惊,跳过来将尸体翻过,连呼阿力。那年轻船夫也吓的目瞪口呆。

我和凌雨波对望一眼,知道是小羊同杀了这船夫逃走了。我俯身摸一下阿力的死体,冰凉冰凉的,流出来的血也都已经成了黑色。再看一下小舟的位置,我向凌雨波道:“这人早死了,小羊同是在上游某处杀了他上岸逃走,然后小舟载着他的尸体自己飘到了这儿。”

“他为什么要杀这么一个船夫呢?”凌雨波幽幽的问。

我怒哼一声,“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上岸的位置,让人无从追查他的踪迹,他知道肯定会有人追他的。”

凌雨波点点头,目光突然盯到了阿力背上那个伤口,我也将目光盯了上去,小羊同是用利器在背后将这船夫杀死的,这说明他经过连夜穿越山林的奔跑,身上的伤势却实更加严重了,即使经过在马车上,向船上的调息,要杀这个船夫时他也不得不采取用利器背后偷袭的手段,而不是简单的一掌用内力将对方震死。

那老船夫看来和这个阿力相当有感情,抱着尸体伤心大哭,问我杀死阿力的那人是谁。我让他将尸体放下,别破坏了这个杀人现场,接着吩咐他们报官,就说是一个叫小羊同的吐番人杀的。

那老船夫忙将尸体放下。我身上只有那一袋碎银子,银票都在雯雯身上呢,摸一下怀里,看向凌雨波,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拿出一块金子来递给二人,然后两人便跃上了岸。

“现在怎么办?”凌雨波问。

我望着月光下有点凄迷的河岸,沉声道:“我们沿岸往回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点脚印之类的线索。小羊同既然杀一个普通的船夫都要用利器,想来已无力提起轻功,不留痕迹的离去。”

两人沿岸而行,行不到一个时辰,便见岸边湿地上发现一行脚印,这一带并无居民,而且看那离河最近的一双并行脚印陷的十分深,想是从船上跳上岸时吃力重留下的。我和凌雨波立即断定这就是小羊同的脚印,不由大为兴奋,沿着脚印追寻,最后兴奋又一次落空。因为那脚印仅在湿地里看得清,延伸到一条早被人马车压硬的土路上时就再也不可找了。

这时东方已露鱼肚白,我和凌雨波站在那条颇为宽阔的土路上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羊同应该不敢再往北走,很可能沿这条路向南走了。”

我心中一动,“往南不远就是许州城了吧?”

凌雨波点点头。

我沉声道:“我们到许州!”许州已进入淮帮势力范围,我伸手到怀里摸了摸关雄给我的那个绿玉令,这块令牌他在扬州给我后一直没用过,今天得用一用了。

到许州的路并不近,将近中午我们才赶到。来洛时淮帮许州分舵的人是把马车送到了渡口迎着,我和雯雯几人下了船,换上马车就往洛阳赶了,并不知道淮帮分舵的具体位置。现在回想起来,那辆马车上的标志好像是叫通颖,便打听有没有一个通颖马车行,却说只有一个通颖船行,我心道这就是淮帮分舵了。

打听了位置赶过去。一个伙计通报了一声,迎出来的正是上次给我们在码头备马车的汉子。他认得我,知道我关家姑爷的身份,自是不敢怠慢。我便没再亮那绿玉令,吩咐他两件事,一是立即组织起能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在全城,甚至城外给我寻找大羊同其人。二是派快马给我送加急信件给关雄,让淮帮在其整个势力范围内留意小羊同其人,同时探听神秀神僧的消息。信件里我画了一幅小羊同的画像,但并没有给关雄解释原因,我相信他会不折不扣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本想亲自到城里各客栈走走,看能不能意外的找到小羊同的下落,但看到凌雨波眼中的那丝疲惫,我猛醒起从大前天在洛阳对小羊同发动围剿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已陪我近四天三夜,其间连翻恶战,围攻大羊同时我们身上多多少少还都受了点伤,其后又马不停蹄的追赶小羊同,不曾得过片刻休息。想到这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累。

这儿是淮帮的地盘,只要那小羊同现在许州,定逃不过一众熟悉地头的淮帮弟子的搜寻,我实在没必要再在外面盲目乱找了。叫淮帮分舵准备了食物和两间静房,和凌雨波吃完东西便各自回房静坐调息。

静坐内视,才发现自己的星阳真气竟是处于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我知道这时因为那晚在密林里小木屋前硬抗大羊同一记,接着围攻大羊同时又连番受到大羊同那霸道内力的冲击震荡,然后又因雯雯的死而引起心情有巨大波动,还有追击小羊同这两日来的对后方雯雯的焦虑与对追以小羊同的焦急,使我体内的内息出现了率乱。

缓缓将内息调理平和,心中猛然一惊,那日发现雯雯死后,若非星阳真气用尽,造成虚脱,注重精神修养的星阳功在我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可能让我走火入魔,反噬心神,让昔日的精神修炼毁于一旦,星阳功此生再难突破。想到这些,我心下不由一叹,《星主本记》里只提醒我提防魔煞,对魔煞的感情会造成心神的剧烈波动从而影响一生的修为,不想于我这代星主身上,真正的魔煞谢锦婕尚未让我怎么样,身边的星影就先击碎了我星星谷里数年精神层面上的苦修,让我几番大悲大喜,又让我焦虑的心态失衡,若非凑巧内力虚脱,后果实不堪设想。唉,前三代宗主没有提到星影,而只提及魔煞,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星影从来不曾身陷险境,从来没有过失去星影的体验。

心里想着就又想起了雯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那样毫无知觉如何进食?而身体若得不到营养补充,仅凭神秀给她的那丝护命真气,她能撑得下去吗?想着心情烦燥起来,内息又出现一丝紊乱。心中一惊,大骂自己,怎么又让心态失衡?忙静下心来,排除一切杂念,星阳真气在体内一圈圈的运转,竟渐渐入定。

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过来,只觉头脑清晰,体内真气之丰盈充沛更胜往昔。心知可能是经历那次虚脱,星阳真气耗尽过一次带来的好处。

“姑爷,姑爷!”外面呼喊声和敲门声甚急,我心中一惊,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忙跳下榻打开门来,淮帮许州分舵的负责人站在门外一脸焦急,看到我立即道:“姑爷你让我们找的那个人有消息了,他现在竟是在我们的船上。”

我大喜,向他道:“别急,慢慢说,他在我们那艘船上,那船现在在那儿?”

他喘一口气,道:“是这样,一个兄弟告诉我今天上午我们发往颖口的船上有一个乘客,好像就是姑爷你让我们找的人,我当即拿了姑爷你画的那人的画像给那兄弟看,他说就是此人。”

“那艘船离开许州多长时间了,怎样能尽快追上?”我忙问。

分舵主道:“船已经走了一天了,又是顺水顺风,想从水路上追上很难,只以快马不停的换马从陆路上追了。跟椐以往我们传递急件的经验,从这儿骑快马出发,中间换三次马,明天中午就能到达颖口,而那船的预定航程是明天晚上到达颖口。”

“那小羊同的船票是买到颖口吗?”我沉声问。

分舵主答道:“是,我专门查了,据那位兄弟说,此人还问有没有入淮水后继续西行的船,但我们今天发的最远的船只到颖口,咱们那位兄弟还劝那人到颖口后再换乘其它的船逆淮水西行。”

我眯一下眼,心想小羊同是想沿淮水西行,然后再从陆路翻山入蜀,或从汉水入长江,沿江入蜀,从蜀地逃回吐番。以他身上带伤来推算,他走水路的可能性很大。可小羊同心性狡猾,谁能担保他不会在到颖口前换乘其它船只,因此我断喝道:“不能到颖口守他,你看可在那儿拦住这艘船?”

卷三洛都风情第二十七章恍然如梦

:-72:49:00:6817

许州分舵主沉思一下道:颖州吧,赶的紧应该能在颖州赶上这条船,因为船在颖州要做一段时间停留。

那好,你立即准备快马,并把这儿的情况以快马急件的行式尽快通知你们帮主。我和凌仙子马上就启程。我吩咐道。

分舵主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在我隔壁的凌雨波应该是在我们说话时就醒了过来,我过去把情况向他说了一下,两人便赶忙启程。

马蹄扬尘,一路飞驰,途中在淮帮的据点换了两次马,待我们赶到颖州时,到当地淮帮分舵一问,那艘船还未到。便将当地淮帮的力量调集到码头处,等候那艘从许州始发的淮帮的客船的到来。我和凌雨波就坐在码头边上一家茶肆里。

时近正午,一艘打有淮帮标志的客船驶入码头,一边陪着我们的淮帮在颖州的负责人看了一眼道:就是这艘船了。

我的心情兴奋起来,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向这负责人道:你上去看看有没有我说的那个人,确定他的位置,过来报我。

他答应一声去了,我的拳头握了起来,骨节咯咯的做响。

但淮帮颖州负责人去了一会儿回转,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到我跟前道:没找到姑爷你说的那个人,他是这趟船的负责人,姑爷你问他吧。

我的心一沉,拿出我画的小羊同画像给那中年汉子看,问他:这个人是不是在许州上的船,现在那去了?

那汉子只扫了一眼便道:有这个人,他的船费是付到颖口的,但他在上一个码头就下去了。我们也非常奇怪。

这小羊同很狡猾,警觉性也很高,他故意卖到颖口想必是事先预谋好的障眼法。心中的失望让我产生了愤怒,把画像往桌子上一拍,喝道:这趟船不是仅在颖州停吗?你怎么在上一码头也停靠了?

那汉子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怒意,语带惊慌的道:是那位客人执意要下船,我们虽定有停靠站,但那种小码头,若客人执意要下船,还是要顺从客人的意思停靠一下的。小的实在不知他是姑爷你要的人,早知道就一定不放他下船。

凌雨波仙音响起,那个码头离这儿多远?

不远,顺风顺水半个时辰行船即可到达!汉子答道。

我长吸一口气,心情平复下来,问道:他下船后你可看见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小的看到他上了渡口的一艘小舟,好像在和那小舟的船夫说些什么,但小的船很快就离开了,不知他接着干了什么?

又是小舟,突然我心中一动,问道:那附近有没有可以西行的小河道?

汉子一愣道:有,斜向西南行,在其尽头翻过一座山不远可达淮河上游。但那条河很小,仅行得小舟,是一条西行的捷径。

我心想那小羊同对我朝情况相当熟悉,这条捷径他八成是早已经探测好的,现在再回去跟在他身后追他是来不及了,只有继续往前赶,到前面看能不能设法截住他。当下吩咐那淮帮在颖州的负责人,让他准备快船和最好的操舟手,送我们赶往淮水。

夕阳西下时,我们的小船赶到了颖水和淮水的交界处颖口,这儿是一个大镇。我本想不做停留,继续往淮水上游赶,不想一到码头就见到关雄关威还有关玲站于岸上。看见我站于船头,便招手示意。关玲则呼喊着朝岸边迎了过来。

我心中一热,吩咐小舟靠岸。

关家三人是上午在寿阳接到我从许州发出的信件的,然后三人便急赶到颖口来,正好迎着我和凌雨波。

没有去淮帮当地的分舵,只在码头处找了一个饭店,我将情况向三人大致说了,关玲听说雯雯生死末卜,泪眼婆娑的便说要去名剑山庄照看她,我拥着她的娇躯长叹一声道:现在要救你雯雯姐的关键是找到神秀神僧,唉,神秀!上岸后未提及小羊同一事时,我就问起关雄可有神秀的消息,可他说没有。这老和尚跑到那儿去了?

关雄听我说完,稍一沉思道:林生,那现在咱们这样,我就呆在颖口收集各方面的消息,让二弟和你们向上游追,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羊同?我这边若得到什么消息就通过快马急件通知你们。

我点点头,现在只有这样了。关威这时叹口气道:我知道那条小河,从那尽头登岸后,翻过那座山,再入淮水已不在我淮帮势力范围内了。而且若那小羊同真的上午就已经进入那条小河,我们现在逆流而上,截到他的可能性不大。

我的心一沉,我和凌雨波风尘仆仆的从洛阳跑到这儿,不淮没得到神秀一点消息,难不成连小羊同也要追丢?

关雄道:去试试吧,如公子所说他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不可能步行赶路,或舟或车总要有代步的工具,这样就总会有踪迹留给我们的,而且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吐番,还怕追不到?

几人一起点头,关玲也想跟我一起西行,被我婉言留下,让她就呆在颖口,留在关雄身边留意神秀的消息。我和凌雨波则,关威分乘三匹快马向上游赶去。

黑夜很快降临,这个夜晚是阴天,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给我们的追寻凭空增加了好些难度。关威熟悉地形,后半夜就带我们赶到了小羊同翻过山后可能由此入淮水的渡口。但天色漆黑,也找不到人打听,好等到天亮。

天亮时打听,周围的人竟都说从没见过小羊同模样的人,又在那渡口等到中午,也没见小羊同踪影。凌雨波提议找当地帮会帮忙,我望向关威,关威脸上有些尴尬,轻声道:这儿离申州就远,是圣刀门的势力范围。

我知道圣刀门和淮帮之间的芥蒂,要不是查庸生退的太突然,我这个淮帮的准姑爷在名义上接替了他的位置,怕让江湖上说我包庇自己岳家欺负小帮会,影响到我的形象,淮帮现在恐怕已经向圣刀门动手了。是以对于向圣刀门求助,关雄自然心中不会情愿。但现在为了找到小羊同给还躺在名剑山庄生死未卜的雯雯解恨,我那还顾得了这些。开口道:二叔在这儿等着,我和凌仙子到申州城拜会一下圣刀门。

贺如山对我和凌雨波的到访十分惊讶,但他明显对凌雨波比对我更加尊敬。延入内堂让凌雨波坐在我上首,和凌雨波寒暄了两句才转向我道:真没想到何公子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儿,听说何公子上京赶考了,这两天可正是科举放榜,吏部铨选的日子啊,何公子不在京城,怎么跑到这儿了?

我这才想起已到吏部铨选的日子了,听贺如山这口气惊讶的同时又有些轻视,这斯竟然留意我上京科举的事?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惊,我这次入京求取功名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万众瞩目,大家都等着看我能不能得到朝廷的认可,以判断我能不能真正接替查庸生在江湖上的位置。若让江湖知道我现在这个时候不在京城,反而出现在申州,那岂不是给那些正在观望的江湖帮派一个印象,我得不到朝廷承认了,我这个查先生的接班人是非法的。

我心里暗惊,因为雯雯的事,这些天我的思考力是大大下降了,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申州,更不应该出现在贺如山面前,现在这厮不把我这个时候来找他的消息散播到整个江湖才怪。

但现在既然已经坐在这儿了,我就有现在的应对之策,向他微笑道:无妨,贺门主可听到吐番贼子潜入我天朝京城,行刺我朝重臣名将的事?

贺如山一愕,显然京城里那几起大案还未传到这里,对小羊同的缉捕令也还没有发到,是以贺如山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只是不知升仙教调暗魔入京帮张氏兄弟刺杀宋憬一事这老家伙知道了没有。想来升仙教是不会将这种事告诉他的。

我这次来就是追拿那吐番贼子的,我带凌仙子一路从洛阳追到这儿,那吐番贼子却消失了,贺门主对这一带熟悉,想请贺门主帮忙找找。。我接着道,话语间有意将凌雨波置于我助手的位置,眼角余光望向她,她面容平静,看来能接受我这种说法。

贺如山转望向凌雨波喃声道:外面怎么没有一点风声?看来是对我的话有所犹疑。

我从怀里掏出小羊同的画像,递给贺如山道:这是那吐番贼子的画像,请贺门主帮忙找找,这贼子胆敢入我天朝京城行刺我朝重臣名将,我等习武辈有义务帮官府将其缉拿或诛杀,若贺门主能帮忙找到他,我回京也好给唐休憬唐将军一个圆满的交待!

唐休憬唐将军?贺如山疑问着将画像接过。

我微笑:是唐将军,这批吐番贼子主要的行刺对象就是他,其它人已经被我们在京城当场格杀或擒拿,只有这个逃了出来。我这话里暗含的意思就是我是为朝廷办事才会出现在这儿的,我还未经过铨选就已经在替朝廷办事了,贺如山你自己想想朝廷对我的态度。反正量这老头对我在朝廷里真正的处境并不了解,给他点我正春风得意的假象也未尝不可。

那好,请何公子放心,我这就派人打探这个小羊同,他若真在申州附近,会找到他的。贺如山说道。他现在已有些吃不准我的深浅,语气间对我恭敬起来。

我起身抱拳道:那就有劳贺门主了,我们先告辞,晚些时候再来候贺门主的消息。

贺如山想要挽留,被我谢绝。带凌雨波骑马出城找到关威,把见贺如山的情况和他说了,然后便沉声道:我不能再在追杀小羊同一事上花费时间了,京城里科举已经放榜,正在吏部铨选,我得在铨选完之前赶回去。

关威听后一愣,道:对,功名是大事,小羊同什么时候都可以杀。那林生你就赶快回去吧,追小羊同的事二叔我帮你办,定设法活捉他,让你为雯雯姑娘解恨。

我感激道:多谢二叔!接着望向凌雨波,问她意思。

她沉思一会儿道:我随关大侠一起找那小羊同吧,但雨波还有很多事要回师门向师尊禀报,不能呆太长时间,两天后若还找不到小羊同踪迹,雨波就得离开了。

我点点头道:多谢仙子盛情,但仙子既然师门之事,自不便耽误仙子,就两天吧,两天这后若还找不到小羊同,二叔你就也回淮帮,别再找了,这笔账先记着,我以后再找机会与小羊同算清。我是考虑到两天后若找不到小羊同,凌雨波离开,那小羊同的伤势再得到一些复原,关威一人根本对付不了他。

关威点点头,那好,我和凌仙子再在这儿留两天,林生你这就赶回去吧,希望回到洛阳还能赶得上吏部的铨选。

我自信道:吏部铨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路上赶得紧些,应该能赶得上。

但我终是没能赶上吏部的铨选,因为当我回到颖口时,关玲兴奋的告诉我一个消息,说是得到神秀的消息了,他近日可能会到淮北的沂州去做一个法会,让立即将什么吏部铨选的事忘到了脑后,带上关玲马不停蹄,满心欢喜的花了两天时间赶到沂州,到那儿一打听,人家却说本来是有这么一场法会的,但神秀神僧临时有急事不来了。让我来时的希望一下子全落空了,找到组织法会的那家寺院,打听神秀的下落,说是在还洛阳附近,具体那儿不清楚。这让我心中又升起希望,知道他在洛阳附近就好办,回去可以让唐休憬,宋憬他们帮忙寻找,一定能找到的。

关玲提出要我带她到洛阳,她要去名剑山庄和雯雯做伴,看到她眼中对雯雯的关心,还有那满脸的企盼之色,我很想答应她这个请求,但考虑到我到洛后诸事繁杂,很难抽出时间来照顾她,而让她看到雯雯那毫无知觉,不带一丝生命气息的样子更是徒惹她伤心,便温言劝她先回淮阴淮帮总堂,你雯雯姐一定会没事的,你相信何大哥,过些天一定带你雯雯姐到淮阴找你。

关玲是习惯于听话的女孩,我即这么说,她便不再强求,柔顺的答应回淮阴等我消息。沂州离淮阴快马只有半日路程,我不放心她一人赶路,而沂州一行已多耽误了两天回洛日程,我也不在乎再耽误半天,直将关玲送到淮阴,我才离开。

沿淮水淮帮的势力范围,一路上不停的在淮帮各个分舵换马,到达颖口后关雄关威都在,关威告诉我我离开那开傍晚凌雨波又去了圣刀门,但从贺如山那儿没有得到小羊同的消息,他们又往西追寻了一段,也未能再发现小羊同的踪迹,便只好撤了回来,凌雨波已经回师门了。

我叹一口气,道:可能是小羊同他还命不该绝吧,那就先让他再多活几天,待我抽出时间,追到吐番也要杀了他。

关雄道:现在看来,他八成要从长江水路通过巴蜀回吐番,林生你何不难青龙会和红袍会各去一封信,让他们帮忙拦截,或许能拦住他。

我心中一动,这倒也是个主意,只要说明大小羊同兄弟到我中原来搞风搞雨的吐番人,青龙会和红袍会会出力的,他们中无论谁一旦将小羊同成擒,都可以在江湖中给自己的帮会脸上贴金。就怕小羊同顽抗,他们一刀将他杀了,只交给我一个尸体,让我无法发泄到现在还憋在胸口的那股怒气和仇恨。但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当下写了两封信封好,交给关雄择淮帮弟子分送往青龙会和红袍会,信中我语气相当谦恭,介绍了小羊同的来历和相貌特征,让他们帮忙擒拿,特别强调了我希望要活的。

别过关氏兄弟,我再未在路上做片刻停留,快马加鞭,一路扬尘,第二天傍晚赶到许州,到淮帮分舵换了最后一次马,然后于第三天凌晨就赶到龙门伊阙,远远的看见了前方平原上巍巍耸峙的洛阳城,心道也许还能赶上吏部的铨选。但看到东山上的香山寺,我还是停了下来,上去打探神秀的消息,我想神秀既然在洛阳附近,香山寺的和尚也许知道他的下落。但那儿的和尚却是一问三不知,让我心里大为失望。

望望后山,查庸生和丁忘忧正在那儿过着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我不想将我的烦恼带给他们,便未去拜访他们,下得山来,纵马朝洛阳城飞奔而去。

远处一辆马车迎面驶来,看着有点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淮帮送我在洛阳用的那辆马车吗,而驾车之人可不正是王武!忙勒马迎上去。

他也看到我了,大喊着公子赶着马车朝我赶来,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兴奋,心道王叔平时可不是这样沉不住气感情外露的人啊,今天是怎么了,还有,他不在名剑山庄守着雯雯,怎么出现在这儿。

马车在我马前停了下来,我下了马,叫了一声王叔,还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目光立即移到车后,两个娉婷女子走下车来,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看清了两个女子是谁,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大震,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睛再看,头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幸福的泪水刷的从眼角涌出。

我哽咽的声音响起,雯雯!我不是在做梦吧,你醒过来了?

查忆萍身边那女子可不正是我这几天没有一天不放在心上,让我时时刻刻担忧焦虑着的雯雯,她面色红润,眼中闪着见到我的激动光芒,那有一丝受伤的影子?

公子!一声熟悉的呼唤,那火热的娇躯纵入我怀里,我忙紧紧拥住,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怕怀里这具娇躯再消失了。这满怀的温润娇腻,我是如此的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将她拥入怀里啊,可这时,竟感觉一切恍然若梦。

雯雯没事了,对不起,雯雯让公子担心,让公子受惊了。怀里的娇躯伏在我胸前哽咽着。

是我的雯雯,真是我的雯雯没事了,可我仍感觉这一切都宛若梦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捧起雯雯那柔美的面庞,细细端详,真是我的雯雯啊!你没事了,你活过来了,吓死公子了。我喃声说着,又一次将怀里的娇躯拥紧。

坐到马车上,雯雯和查忆萍一左一右伏到我怀里,查忆萍向我述说了事情的经过。愿来就在前天,正当大家为找不到神秀而满心焦虑担忧时,神秀自己却找到了名剑山庄,他花一晚上为雯雯修复了破损的心脉并借机将一身玄功转嫁到了雯雯身上。昨天他们就到了洛阳,见不到我,在客栈里等的心急,宋憬和姚崇也不断派人去找我,更增几人的心焦,今天便干脆出来寻我了。

我全幅精神都放在雯雯身上了,根本没在意姚崇和宋憬急着找我的事。大手在她粉背上一遍遍的抚摸着,感受着她的体温。幸福的长叹一口气,神秀神僧是怎么知道你在名剑山庄急需他来救命呢?我本来听说他在洛阳附近还打算找到他后带他去名剑山庄给你疗伤呢,他竟自己就找了去了。神僧真神了,唉,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他。想起在沂州时说神秀有急事不能去做法会了,原来所谓的急事就是给我的雯雯的疗伤,佛门,禅宗,神秀,哈哈,这老和尚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现在抱着他亲的心都有,嗯了然也可爱,天下所有的光头和尚都可爱!拥雯雯和查忆萍,我满心愉快的想道。

卷三洛都风情第二十八章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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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忆萍微抬臻首,看到我脸上欢愉的神色,微笑道:“神秀神僧神机妙算,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雯妹在名剑山庄急需他的救治,自己就及时出现了。不过公子不用再谢神僧了,雯妹已将自己送给了神秀神僧,答谢过了这份救命之恩。”

我心里一愕,急低头望向正伏在我怀里迷醉于我身上气息的雯雯,“怎么回事?”

雯雯向查忆萍嗔望一眼,转向我道:“公子放心,雯雯自然是不会离开公子身边的,我只是答应了神秀大师做他的俗家女弟子。”接着她眼中又闪过一丝胆怯,微垂下眼睑对我道:“公子你不反对雯雯这样做吧?其实雯雯本来也是想等见到公子,请示过公子后再给师傅一个答复的,可公子你不知道神秀师傅为我疗完伤后那种疲惫的样子多让人心疼,他又请求的那么肯切,雯雯实不忍心拒绝他,公子你不怪罪雯雯吧?”

我面上露出轻松的微笑道:“当然不反对,这是雯雯你的机缘啊,公子我怎么会反对呢?”但我心里却是大愕,神秀早在香山寺时就看出了雯雯那一身暗黑冰冷的魔功和她那因为修练魔功而魔化的心,他虽不知道雯雯星影的身份,但肯定知道雯雯身上有很浓重的魔性。他怎么会让雯雯做他的俗家女弟子?神僧这种行为中到底暗藏有什么玄机呢?

突然我心里一动,雯雯对神秀为她疗完伤后的疲惫样子心疼,这怎么可能?我以前那个雯雯除了对我的痴爱外,也就对叶先生李叔李婶等至亲之人尚有一份温情,她的心早已充满暗黑的魔性,神秀这样与她本不相干之人,纵然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绝不可能对其心疼的。还有刚才她白查忆萍的那一眼,以前那个雯雯是绝不会有这种小女儿情态的。

我扶着雯雯的双肩,将她扶起,仔细端详着她。千真万确是我的雯雯,那柔美的面庞,灵巧的鼻翼,乌黑的眼珠,望着我的那种痴爱目光,这些我是如此熟悉。但除了这些我熟悉的东西,这张脸上还是透出了一些我不熟悉的东西。雯雯的气质变了,她脸上找不到以前我所熟悉的那份冰寒,那是一种让外人望而生畏的冰寒,但现在她脸上泛起的这份容光却是如此的和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和她亲近。

“公子你这样望着人家干吗?”雯雯被我盯的不自在,向我娇嗔道。

以前的雯雯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也这样般向我娇嗔呢?如果一边没有查忆萍,只有我们两人,她也许会吧。“雯雯你变了!”我叹一口气道。

雯雯笑了一下道:“忆萍姐和王叔也说我变了。”她接着发现我仍在望着她发怔,脸上显出惊慌之色来,“公子你不喜欢雯雯这些变化吗?”

我忙微笑道:“那里,雯雯你能有这样的变化,公子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不喜欢?你忘了以前公子费好大劲想改变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人冷冰冰的样子,却没有成功。唉,这神秀神僧是如何做到的?刚才你们说他将一身玄功转嫁到了雯雯你身上,是怎么回事?”根据最基本的常识,我知道所谓的将玄功转嫁他人之身是不可能的,否则岂不可以师傅死了将功力传给徒弟,徒弟死了将功力传给徒孙,一代代的功力累加,那我中原武林现在岂不是要有成百上千个绝品高手?一个人最多是用自己的内力为他人疏通筋脉,使他人练功时可以事半功倍。功力传承,那只是一个美妙的幻想,纵然传了过去,受功者也肯定无福消受,因为那不是他自己练出来的,不劳而获所得,根本留不到自己体内,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据我所知这世上唯一能够将功力从一个人身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并且转嫁效果良好的就是月宗的月缺神功,扬州李夫人身边那个小媚娃喜儿现在就正在练这阴损歹毒之极的月缺神功。但这项武功之所以能取得良好转嫁效果,一是因为做为传功之人的鼎炉,其一身功力是以一种有违自然之道的修练方法修得的,这种修练方法设计的就是让修练者为他人做嫁衣,第二就是因为我这个护持人,先以那种特殊的采补术吸采鼎炉的功力,将其转化为为命生命精华形式的实质东西,再通过与受功者的合和双修,使受功者功力得到提高。

说什么神秀将一身功力转嫁给了雯雯,初听时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道那只不过是神秀将自己纯正浩然的佛门真气输入雯雯体内,帮助雯雯维护那刚修好的心脉,待雯雯月心真气复原,这些外来的真气自然是要消失的。但现在看雯雯连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我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个玄功转嫁绝不会像我想像的这么简单。想及当日我在雯雯心脉处探测到的那丝真气,竟能在雯雯早已失去意识和呼吸的情况下护住心脉不散,这种神奇的真气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而且细思雯雯那天在香山寺和神秀见面的经过,两个根本未发生身体上的接触,雯雯只是注意到他那一双精亮的眼睛。

“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记得那日与大羊同将护身真气震散,接着遭小羊同偷袭,然后便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便已身处名剑山庄的静室,只看到忆萍姐和王叔关切的目光。听到后面有喘息声,才发现神秀师傅疲惫不堪的坐在奴身后。忆萍姐他们告诉奴是神秀大师救了奴,然后奴便发觉浑身真气充盈,但却不是奴的月心真气。问神秀师傅,他说他已将他全身功力转嫁到了我身上。”雯雯说道。

我转向查忆萍,查忆萍点点头,“当时我和王叔,陆大侠,了然大师都守在一边,神秀神僧坐在雯雯妹子身后,以双掌抵其背足有四个小时,汗流浃背,我们以为只是因为雯妹的伤太重了,后来才知道他早治好了雯妹的伤,那么长时间他是在传功呢!”

“神秀神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喃声道。

雯雯和查忆萍的脸上都露出古怪的微笑,查忆萍笑问我,“公子你知道神秀大师的一身内力是怎么来的吗?”

“当然是长年累月,幸幸苦苦修炼来得,他怎么会对雯雯这么好呢?”我答道。

查忆萍笑道:“错了,是念经念出来的,当时我们也不相信,但神秀大师真的一点都不懂武功,只是佛学底蕴深厚。而且他这一身功力也确与他人不同,转嫁到雯雯妹子身上,竟然将雯雯妹子的气质改变,适应了雯雯妹子的身体,没有一丝要消失或削弱的迹象。”

雯雯接着解释道:“我也感觉不出这一身功力是别人给的,我完全可以操控自如,感觉和我原来的那身功力没什么两样,甚至觉得更好用。神秀师傅说他一直为这一身功力烦脑,能借我将他们全部散出体外,是他和我的缘分,所以执意要收我做他俗家的女弟子。”

“哦!那神秀现在怎么样了,他真的能将所有功力散到你身上,他身上再没有一丝这种玄功了吗?”我问。

雯雯点点头,“没了,我们还为神秀师傅可惜,他却得到解脱似的十分轻松,说他终于摆脱这莫名的羁绊,可以真正进入佛道了。

我暗道这些真是非夷所思,一个不懂武功的老和尚念经竟然念出了一身玄功。既然这种玄功的产生都有些莫名其妙,那它能够转嫁入雯雯体内,并改变雯雯气质也就不再让我惊奇了。我拉起雯雯手腕,输入一股星阳真气过去,嘴里道:“让公子看看你从神秀大师那儿得到的这股奇妙玄功。”

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我竟是什么也探测不到,雯雯的筋脉内空空如也。我惊道:“雯雯你到底还有没有武功?”

查忆萍在一边笑道:“公子放心,雯雯妹子的武功比以前只高不低,我也好奇的探过她体内的真气,什么都探不到。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与她相比太弱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雯雯妹子这次因祸得福,承袭了神秀大师这一身奇妙的玄功,已真正进入绝品宗师的境界了。”

我听了也是心中大喜,查忆萍武功只有二品,但在江湖上的见识经验却是非凡,她这样说自有她的道理,但我心中仍是不免惊异,把一股星阳真气转为杀伤力极重的歹毒性质,试着向雯雯筋脉内袭去。

雯雯立即感觉到了,微微一愕,没有做任何抵抗,我那股真气顺利的击入她心脉处,正当我一惊之下想要撤出时,便觉得有一股性质特异的真气迎了上来,好像是曾经为雯雯维系过一丝命脉的那种充满生机的佛门真气,但有不像,好像还有一点暗黑性质月心功的影子。两股真气相遇,一齐消于无形,雯雯的筋脉内仍是空空荡。

我叹一口气,想起道德经上的几个词来,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我的星阳功是因其千变万化的奇变特性而可容解消化各种不同性质的真气,雯雯现在体内则直接没有真气。

雯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查忆萍道:“初时我们发觉雯雯妹子体内筋脉荡,不含一丝真气,都以为她已经武功全失了,直到她试着竟把名剑山庄的一把精钢宝剑震得粉碎,我们才知道她是武功大进,进入绝品了。真是奇怪,这念经念出来的一身功力在神秀神僧身上时,时时从眼神目光还有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时时刻刻让神秀神僧感觉到它在他体内的存在,神秀神僧正是为此而烦脑,但一转嫁入雯雯妹子身上,它竟变得无影无形了,也许还真是雯妹与神僧的机缘呢!”

雯雯道:“那里啊,你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能感知到它的。”

查忆萍笑道:“要是到了你自己也感知不到的水平,你岂不是可以到天台山云霄峰去找了白云道士司马承祯论武了?当今天下恐怕只有司马承祯一人达到了感觉不到自己会武功的程度。我听我父亲说青龙会的龙三先生,早在五年前就已超出了一品层次,想通过挑战司马承祯进入绝品,但他连续两次找到云霄峰,都是一看到司马承祯,就立即折返。只有最近一次他没有立即折返,而是和司马承祯一起喝了一杯茶才下山来,事后司马承祯便说他已可列入绝品,理由是他这次面对龙三时,他感觉到了体内的真气。”

我只听说龙三之所以在今次新订的《风云录》中被提入绝品是司马承祯钦点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曲折。心里暗叹一口气,绝品与一品,错一个档次就是天壤之别啊,否则不会我们四个一品包括一个已经超出一品,可能接近五年前的龙三的水平的雯雯,围攻一个受伤的大羊同仍被人家掌控着战局压着我们打。以我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体味龙三与司马承祯三次会面中的微妙之处,只能像查忆萍一样将其当做一个美妙的故事心生向往。

看雯雯好像也不大理解司马承祯和龙三间的故事,我心道雯雯既能以内力震碎钢剑,当是真的已经完成向绝品的飞越,但却还当不得宗师啊!因为人家龙三用五年才完成从一品向绝品的飞跃,你却是在几天里完成的,虽说福缘深厚,可惜底子不够。叹口气道:“神秀既以一身玄功为累,在香山寺时就应该转嫁给你了吗,若那时你的武功就能像现在这样,咱们遇到大羊同时就不必费那么大劲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心里明白,在香山寺神秀纵是想把一身玄功给雯雯,他恐怕也很难做到,那时的雯雯可是不带一点伤,一身月心真气焉能不对外来真气的入驻产生反应。神秀又看穿了她那一身暗黑魔性,还有她主子我这一颗满是功利的心,焉能放心传功?一切凭的皆是机缘啊!

查忆萍笑道:“神秀神僧根本不懂武功,那知道什么转嫁功力,我看他也只是为雯妹疗伤时无意间发现了摆脱一身奇怪玄功的法门,就趁机将一身玄功转嫁给了雯妹。”

我叹口气微笑道:“看到雯雯你现在的样子,我都后悔当时受重伤的为什么不是我?”

雯雯微微低头羞嗔道:“奴是公子的影子,和公子是一体的,谁得到这份机缘不都一样。”

我也只是说说,那能当真羡慕了,我的星阳摄魂才进入第三层,发展空间还有很大。而且听龙三与司马承祯间的故事,武功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更注重的已是精神层面上的交锋,我本就是精神层面上修练的星阳摄魂只要练到一定程度,当也可带我挤身到他们的行列。想起大羊同用气机锁定我时我心中那种沮丧欲死的心境,心道我在星阳摄魂上现在这点修为在一般的高手面前偷偷卖弄一下,或是用来勾引小姑娘还可以,在那些绝品级的高手前,防守抵抗都嫌不够。我也得加紧修练啊。

“雯雯你功力得到这么大提高,今晚得试试能不能帮公子我也提升一下?”我说道。

雯雯立即脸红了,一起阴阳双休这么多年,她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微微点头。看她那害羞的样子,我心道气质变了,但在这事上却还是这么害羞。查忆萍是稍愣一下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脸上也爬起一朵红晕,望向我和雯雯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湿润润了。我微笑着将她的肩往怀里揽的紧了紧。

她却突然挣起身来,对雯雯道:“对了,雯妹,你师傅不是让你带句话给何大哥吗?”

我望向雯雯,雯雯恍然道:“哦,见到公子一时激动,奴倒把这个忘了。师傅说让公子多体念上苍的好生之德,凡事莫求其极致。”

我立即皱起了眉,老和尚怎么让雯雯带给我这么一句话,我不过是功利心重了些,他这句话倒好像我是一个喜欢杀戮的魔王似的。看一眼雯雯,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让我转告公子这样一句话,还叮咛说一定要传到。”

查忆萍在一边接道:“神僧是看到雯雯试自己的功力时将那把钢剑震碎后突然要我们把这句话传给公子。”

我微微一笑,“看到那碎裂的宝剑,他是不是面露震惊!”

查忆萍微笑点头,两人都已经猜到神秀当时的心情,没想到惹自己烦恼的一身玄功到了雯雯身上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想起雯雯有我这么一个主子,他焉能不生起一丝担忧。

“他救了我心爱的雯雯,又收了你做弟子,他的话我怎能不听?”我向雯雯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其实是没有将神秀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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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问起神秀现在到那儿了,查忆萍回答说是受了然之邀到少林讲法去了。查忆萍知道我去追杀小羊同的事,问起结果,又问我凌雨波的动向。我一一说了。

查忆萍便一皱眉头道:“凌雨波什么事急着回师门,公子既然得赶回京城,她应该接着追下去啊,有地方帮会帮忙,她定能追得小羊同的。”

我原来倒是不曾想凌雨波为什么急着回师门,现在听查忆萍一说,也不仅有些奇怪。就算要向辛碧思汇报她此行的结果,也不用这么急吗?突然我心里一惊,经大羊同一事,雯雯已完全暴露给江湖。丫头比主子武功高,做为魔门宿敌的慈心门焉能不往星主星影身上联想,凌雨波可能是念及围攻大羊同时那份同仇敌忾有同伴之谊,又受我当时已近狂暴的愤怒复仇心态影响才肯陪我追了那么长一段路,接着她应该会思考到我和雯雯的关系,雯雯奇高的武功,进而对我们的身份发生怀疑,很自然的便会想到是魔门星宗再现江湖,于是便匆匆赶回师门向辛碧思汇报了。

我心里暗惊,若一切如我所推测,则我的真实身份已被慈心门警觉,我面临着被问仙斋在江湖上揭破魔门身份的危险,我还没完成对江湖的绝对控制,还承担不起被揭破身份后人心背弃的后果。

我凝思一下,对查忆萍道:“调动你手里的线人网从今天开始密切注意问仙斋的任何举动。”我眯着眼睛,声音带着寒气。

查忆萍愣了一上,问仙斋现在可是名列《名门录》的第一位,监视这样一个门派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没再向我说什么,只是向我点点头,沉声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我又问起江湖上有没有其它消息。

卷三洛都风情第二十九章铨选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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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问起神秀现在到那儿了,查忆萍说是受了然之邀到少林讲法去了。查忆萍知道我去追杀小羊同的事,问起结果,又问我凌雨波的动向。我一一说了。

查忆萍便一皱眉头道:“凌雨波什么事急着回师门,公子既然得赶回京城,她应该接着追下去啊,有地方帮会帮忙,她定能追得小羊同的。”

我原来倒是不曾想凌雨波为什么急着回师门,现在听查忆萍一说,也不仅有些奇怪。就算要向辛碧思汇报她此行的结果,也不用这么急吗?突然我心里一惊,经大羊同一事,雯雯已完全暴露给江湖。丫头比主子武功高,做为魔门宿敌的慈心门焉能不往星主星影身上联想,凌雨波可能是念及围攻大羊同时那份同仇敌忾有同伴之谊,又受我当时已近狂暴的愤怒复仇心态影响才肯陪我追了那么长一段路,接着她应该会思考到我和雯雯的关系,雯雯奇高的武功,进而对我们的身份发生怀疑,很自然的便会想到是魔门星宗再现江湖,于是便匆匆赶回师门向辛碧思汇报了。

我心里暗惊,若一切如我所推测,则我的真实身份已被慈心门警觉,我面临着被问仙斋在江湖上揭破魔门身份的危险,我还没完成对江湖的绝对控制,还承担不起被揭破身份后人心背弃的后果。

我凝思一下,对查忆萍道:“调动你手里的线人网从今天开始密切注意问仙斋的任何举动。”我眯着眼睛,声音带着寒气。

查忆萍愣了一上,问仙斋现在可是名列《名门录》的第一位,监视这样一个门派可不是一件小事。但她没再向我说什么,只是向我点点头,沉声道:“公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我又问起江湖上有没有其它消息。

查忆萍答道:“师傅传来消息,沈天王南宫家之行并不顺利。”

我诧异的哦了一声,“南宫家?”扬州评书会时我和南宫律南宫名叔侄相处的还是颇为不错的,我又曾帮南宫名救回了秦卿,南宫律和叶先生以音乐相交,已成莫逆。真没想到当我要沈啸天代我构筑扼制高家和那朵荷花的同盟时,连大江帮都已经答应在此事上与沈家结盟,他南宫家却是拂了我和沈啸天的面子。

“其实也难怪,南宫家和高家这两个江南武林世家历来源渊深厚,如今又是姻亲,我们要让他们对付高家确是难为他们了!。”查忆萍道。

我沉思道:“你说的姻亲是指南宫天和高宁的婚事吧?”心里冷笑,我是深知这桩婚姻中包含有多少阴谋和龌龊的,那高氏姐妹现还关在红粉书院,正准备给小喜儿做练功的鼎炉呢。

查忆萍点头道:“是,不过两家还还其它利益上的交往。”

“据我观察,南宫律对高秀山这个亲家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感。”我说道。

查忆萍微笑道:“再没有好感那也是亲家啊,再说南宫律是南宫家的第一高手,却不是南宫家的家主。”

我微叹一口气,问道:“那么那边的局势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公子放心,南宫家虽没答应加入对付高家的同盟,却也绝不会站到高家一方,他们对高家的野心也早有所察觉,沈天王将高家和那朵荷花可能的关系,以及他们才是那客船血案真凶的情况和南宫家的高层说后,高家立即就相信了。向沈天王表示他们虽不参加扼制高家的同盟,但也绝不会给高家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另外,”查忆萍望向我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据其它渠道传来的消息,南宫家对他们的儿媳高宁一回娘家就再无音讯相当恼火,要求高家尽快将高宁送回南宫家呢。”

我脸上也露出笑容,高家永远不可能将高宁送回南宫家了,而且他也无法告诉南宫家高氏姐妹已失陷于扬州了。那样他将无法解释他们在扬州所作所为。“其它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信息?”我又问。

“暂时没有,只是黑风教和升仙教之间的争斗又发生了点变化,黑风教占了一段时间上风,现在又落入下风,已经隐到暗处,不敢和升仙教发生正面冲突。”

我点点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升仙教从朝廷里到当地地方官府中都有后台,历经两年经营,其在北方黄河一线,势力早已成形,黑风教这两年却是在人家的连续打击下日趋凋零。两家存在明显的实力差距,前一段时间能占上风,只是因为升仙教中了查庸生借评书会在扬州为他们设的圈套,大批高手在扬折戟,伤了元气一时未能恢复。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升仙教已恢复过来,黑风教自然就又落入下风。不过算一下时间,黑风教恢复的也够快,看来是存在着一个精明强干的高层。

和查忆萍雯雯聊着,车已入城,很快到达祥云居我所居住的小院。查忆萍告诉我他们昨天回到这儿来时店家正打算将我们的房间租给别人,幸亏他们及时赶到,才没有另租出去。我便从前面面临闹市的正门入内,告诉店家我回来了,那掌柜的便忙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道歉说好话,“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以为公子您不回来了,而您预交的房费又早已用完、、、、、、啊,宋公子好,您要出去吗?”

抬头一看,前面走来的可不正是宋求仕一行,宋求仕满面容光,他那狐媚娘子也小鸟依人般傍在他身边,后面跟着他们的两个仆人。两人看到我,愣得一愣。我和宋求仕是起过冲突的,他当是还在心中对我怀恨,脸一沉,嗯了一声算是对掌柜的回答,接着就将脸扭向一边当没看见我径向外面走去。奇怪的是他那骚娘子这次竟也和丈夫保持着同一步调,对我不屑一顾的哼一声,将脸扭到丈夫一边。以前她可是心痒痒的一直拿那双狐媚眼勾我,今天怎么将那浪荡心性收起来了。

“这宋公子今次高中,已经在户部谋到了一份优差了。”掌柜的看着宋求仕一行的背景赞叹道。我心里顿时明了,怪不得那宋求仕满面容光,一幅春风得意的样子,也难怪他那水性扬花的娘子收起了浪荡样儿,原来是做了官太太了。

我微笑一下道:“是吗?”

掌柜的忙转过头来对我谄笑道:“啊哈,我听说公子您也是榜上有名的,今年我家祥云居两个房客榜上有名,小的也脸上有光啊,还以为公子您换了住所,不想又回到小店、、、、、、”

已经到了我房门口,掌柜的还跟在我身后罗嗦,我打断他道:“好了,掌柜的你回去吧,以后我不说离开,请不要再随意将我的房间外租。”

“唉,那公子你休息,你休息!”他说着点头哈腰的转身离开了。

不过我却并没有休息成,刚在屋里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张说就风风火火的找了进来。“唉呀,我说林生呀,你可回来了,你还能坐在这儿喝茶,今天上午可是天官署铨选的最后半天啊,快跟我走!”

“什么?最后半天?”我惊的站起。

“你以为呢,快跟我走,也许还赶得及!”我说着不由我分说拉起我就往外面走。我忙边走边吩咐雯雯和查忆萍呆在客栈等我,让王武去把刚卸下的马车重新套上。

张说急道:“看天都中午了,还套什么马车,直接把马牵来,骑马走。我就是从天官署骑马过来的。”

我答应一声,王武已跑去备马了,张说的马就在小院后门外,两人出了门骑上马就纵马往皇城急赶过去,各官署皆在皇宫之南的皇城。

但我最终没能赶上铨选。

马未行到皇城,便迎面碰到了姚崇和宋憬的骑从,铨选已经结束了。姚崇望着我无奈的叹一口气道:“中午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吧!”

我心里大为失落,铨选能不能选上是一会事,压根没参加铨选又是另一会事。张说和宋憬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无奈,也有几份同情。我不想将心中的失落表现出来,勉强笑一下向姚崇点点头。勒转马头,一齐回到北市,找到一家酒楼,寻得一安静包间坐下。

席间我才知道姚崇他们为我的事费了多大的劲。考试成绩一发布,今年中举者共一百四十二人,我的成绩排于三十一位。吏部铨选却仅有三十五个职位空缺,再加上往年中举未铨选上,留至今年参加铨选的二百多人,共是近四百人在争那三十几个职位。

姚崇他们知道我的处境,更深切明白天官尚书张锡,天官侍郎韦承庆,郑音这几名天官署的最高官员都是二张门下,知道实际把持天官署的是与我有隙的张氏兄弟。是以在铨选开始前就已经有所运做,铨选时更是上奏折要求代表政事堂亲到天官署监督。宋憬则以御史台需对铨选过程的公正性进行监督为由,以御史中丞身份入驻天官署。又找其它人上得一道奏折,调拨没有实职,而素以文采在朝中闻名的张说到天官署帮忙铨选。这一切运做的背后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让我不受天官署几名官员的刁难,顺利进入仕途。但我却至始至终没有出现在铨选会场,派人找我又找不到,今天上午最后期限已到,张说等的心焦,便托辞从天官署出来亲自跑去看我回来没有,虽找到我,却终是晚了一步。

席间姚崇虽未直接责备我,但话语间对我不顾铨选日期而去追那小羊同这不理智的行为大为不满。我也不好向他们解释我是因为身边一个丫头而一时失去了理智,那样他们肯定更要认为我顾小失大,不知轻重了。只是连声道歉,并感谢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林生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啊,怎么会犯下错过铨选期这样的低级错误?”姚崇语气缓和下来,向我问道。

我答道:“我本来以为能赶及的,谁知路上被一些事耽误了一下,不想就误了期了。真是有负姚相和两位大人的厚望。唉!”我也长叹一口气。

姚崇不再言语,陷入沉思。宋憬道:“若林生你参加了铨选,是被天官署那几个人使手腕操做将你隔于仕途之外,那还好办,我和姚相都可以为你说话,可现在你跟本未到铨选现场,入不得仕,我们谁也没法为你说话啊!”

我沉思着点头,姚崇缓缓开口道:“林生你也先别灰心,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张说开口了,“也不是不能为林生说话,林生是为追一个逃犯才误了铨选之期的,而且这个逃犯不是一般的逃犯,是吐番派来欲对我天朝名将不利的刺客。林生这是为国效力,才耽误了自身利益,朝廷应该给于补偿。而且这一切都是有唐休憬老将军为证的。现在关键是这些话该由谁向皇上说,该怎么说,在什么样的时机说,千万别再弄成上次我和宋大人向林生请功那样,反而让皇上对林生起了戒心。”

姚崇和宋憬都点点头,我感激的望了一眼张说,然后望向姚宋二人。姚崇点点头道:“这是个办法。林生你在城外帮张仁愿格杀大羊同和他那两名侍从的事唐将军已经向皇上禀报过了,不过我事前向他提了醒,他将你只是一嘴带过,没有宣扬你在这件事中的功劳。但以皇上她老人家的精明自然会明白你在这件事中起的作用。现在已经查明,那大羊同乃吐番国师,他那两名侍从更是吐番沙场悍将,这三人之死足可影响吐番军队的士气,而对我方将士则是一个鼓舞。因此林生你这件事中出的力往大处说可是一件大功劳。皇上不可能不留心的,唐将军又有意无意的压低你的功劳,我想这件事应该能让皇上产生些对你的同情,升起些爱才之心。”

我听得心情开朗起来,看来我的事还是大有回旋余地啊!姚崇接着却沉吟道:“可现在谁合适去皇上面前诉说你这番功劳,为你因国事而错过铨选鸣不平呢?”

姚崇将目光望向了宋憬,宋憬沉思道:“由唐老将军去说怎么样?”

姚崇摇头,“唐将军在军队系统的至高威望,肯定能让皇上重视他的话,但他一为林生说话其不是告诉皇上军部已对林生有了好感,林生又处于江湖那个敏感的位置上,皇上刚消去点的戒心岂不又要升起。而且唐将军前面对林生在此事中的功劳遮遮掩掩,现在又突然为为林生说话,皇上怎么会不起心?”

张说点头道:“姚相说的有理。我看这个合适的说话人还是宋中丞你莫属!”

姚崇看着宋憬面露一丝微笑,显然也认为宋憬合适,我却有点不明了,因为宋憬已为我说过话了,并没有起到什么好效果。

宋憬也相当惊讶,“我?不行不行,上次就是因为我让皇上对林生起了戒心,岂能重蹈覆辙?”

姚崇摇头道:“不,宋大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来我不该告诉你的,上次你和张大人为林生说话后,皇上派人调查了你们和林生间的关系。张大人是受过林生的救命之恩,身上又有文人的书生义气,皇上好像对他和林生的关系有点不放心。至于宋大人你,却只是捕风捉影的查到你一身在风月场中的义女和林生有些爱昧关系,皇上便认为这种关系不足为恃,你之所以为林生说话,是因为你一向的耿直诚实。你现在再为林生说话,皇上定还会认为你是受正义良心的驱使,而非因为私情。毕竟宋大人你的忠庄耿直在朝中是大为有名的,皇上也对你这一点深信不疑。所以本相觉得这次还是由你说话为好。”

宋憬受到姚崇的夸奖,谦笑两声道:“什么耿直不耿直,姚相莫提了。说到信任,皇上对您的信任是要超过我的,但你和林生同门的身份确是不宜为林生说话。既然姚相你和张大人都觉得我合适,这些话就由我向皇上说吧。”

我忙起身一揖道:“多谢宋大人了!”

宋憬起身将我掺住,“林生你快莫要多礼了,就算没有你叶先生那层关系,仅从碧瑶这儿出发,我也得全力帮你。我可还等着你叫我义父呢?”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包间里一直以来的沉重气氛被打破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安碧瑶不过是刚刚对我表现出了一点好感,我现在还不敢确定那位虽身在风尘,确充满空灵毓秀之气的才女对我的感情。宋憬这样对我说话,应该是他代安碧瑶选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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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笑道:“如此主来,皇上派人对宋大人你和林生关系的调查结果并不是捕风捉影了?”

张说笑道:“当然不是,我可以做证的,宋大人的义女姚相你应该也听说过的,箫仙安碧瑶在天下间的名头肯定比姚相你要大。”

姚崇微笑点头,看来人早知道宋有这么一个义女。他转向我漫不经心的微笑道:“林生你好女人缘,不过孰轻孰重可得自己把握好了。”

这句话微笑着说来,看似漫不经心,我却知道姚崇是在提醒我扬州的谢锦婕还在等着我呢,让我分清主次,别太花心了。看来他虽知箫仙名头,却把她视为一普通的青楼艺妓。

我微笑着答应一下,将这个话题引开,向姚崇问道:“说张大人身上有书生意气是姚相亲耳听到的吗?真是罪过,都是因为我才让皇上对张大人产生这样的印象。”

姚崇尚未回答,张说便抢道:“林生你何须自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吗,皇上她看得很准。即便没有为你请功那件事,她老人家也明了我身上的书生意气。否则不会将我在流放途中招回京来。”

姚崇微笑道:“我是听桓彦范告诉我的,不过张大人看得很准,皇上对你这份书生意气虽有所不放心,但却还是喜欢的。”

宋憬插话,“先别说这个了,我有个想法,今晚曲江池月球阁的进士宴皇上将会驾临,而每当这个时候皇上都是非常开心的,我想就趁今晚进士宴向皇上诉说林生的事。两位大人看如何?”

张说点头道:“嗯,当着今年新科进士的面说,这样好。不过也要选也时机,林生虽未参加铨选,但科举成绩排三十一位,也已进士及第,是有资格参加今晚的进士宴的,若能在宴会上先设法让皇上注意到你,宋大人再适时进言,那样将会取得一个好效果。”

姚崇宋憬皆点头,我知道每次科举后都会有一个进士宴,君臣王公与新科及第的进士共同欢宴,其间新科进士们还要组建马球队,和王公贵戚的马球队同场击球取乐。

宋憬便提到进士宴上例行的节目马球赛,问我能不能打马球。我如实回答从未玩过。在扬州时沈小蝶曾要求我陪她去玩马球,但诸多事务一耽搁再耽搁,至今我也不知这种风靡天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百姓都乐而不疲的群体游戏是一个如何的玩法,星星谷里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只知道那是一种骑在马上玩的游戏,而我仅这些天来回急着赶路,骑过一些马,骑术很一般。看他们想让我参加马球队,我忙拒绝,那样倒也可能能引起皇上注意,但恐怕是因出丑才引起的。

姚崇道:“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咱们三个到时候都在场,唐休憬唐唐老将军也在受邀之列,我们瞅时机设法让皇上注意林生,然后宋大人你就上前为林生鸣不平。”

宋张二人点头应是,看他们将我的事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大为感动,再次起身拜谢。姚崇笑道:“朝廷若流失了林生你这样的人才,你自己的遗憾事小,朝廷的损失事大啊!以后很多事可能和借重于林生你的能力啊!”

这句话让我觉得其中隐有所指。宋憬却未在意这话中暗藏的玄机,开口道:“林生你候在客栈,晚上我去找你,带你入宫。姚相和张大人你们最好能早点到设法和宴会主事之人说一下,给林生安排一个接近皇上的坐位。”

姚张点头应道没问题。

傍晚我换上一袭下午查忆萍和雯雯陪我在街上新卖的一袭儒衫,雯雯帮我梳好头发,扎上一块蓝色儒巾。我又在腰门系上一块美玉,就形成了一身标准的儒生打扮。

宋憬一身官服,带着两名随从骑马而来。我是能坐车就不骑马的人,但看宋憬骑马,便只好也骑马而行。让雯雯王武他们待在客栈,别跟着了,要不到了那儿也进不去宫门,还得候在外面。